第231章 焚册窃天[第2页/共3页]

沙哑的嘶吼从神龛后炸响，嬴政蓦地侧身，玄色深衣下摆被青铜烛台扯破。楚巫佝偻的身影从暗影中跃出，枯枝般的手指攥着燃烧的竹简，火光照亮他脸上狰狞的刺青——那是用朱砂混着人血绘制的巫纹，在火光中如同活物般爬动。

酸雾满盈中，嬴政踏过焦黑的《楚居》残卷。鹿皮靴碾碎半卷竹简时，他俄然僵住——金箔上的山脉走势，竟与十四岁那年在邯郸沙盘上勾画的一模一样。影象如潮流漫涌，赵清漪握着他的手在沙粒间游走，发间茉莉香混着槐花气味："；阿政你看，昆仑地脉要顺着星辉走..."；少女的指尖勾画出令贰心悸的弧度，温热乎吸拂过他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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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农家弟子呈品字形围住火场。为首的虬髯青年反手抽出腰间竹筒，筒身密密麻麻刻着韩弩机括纹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坎三离七！"；他暴喝一声，喉结狠恶转动。别的两人当即调剂站位，三支竹筒同时对准火焰，筒口微微震颤。

当惨叫声渐息，嬴政已展开竹简。他的瞳孔突然收缩——这竟是燕楚联军在昆仑山安插的兵力求，而标注的集结日期，恰是赵清漪失落那天的朔月之夜。帛书在他掌中皱成一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好个一石三鸟。"；太阿剑俄然刺上天砖，剑身没入七寸时，整间密室俄然震颤起来。

玉圭上的星纹开端流转，金丝在玉质中游走重组。嬴政拾起最靠近烛台的那块，对着火光转动——金丝竟构成咸阳宫布局图，而九鼎地点的位置，恰是昆仑矿脉的起点。玉圭后背用阴阳家秘药写着：昆仑有玉，可补天裂。笔迹在高温下逐步闪现，又跟着温度降落缓缓隐去。

"；备舟。"；年青的秦王回身走向殿门，冕旒垂珠在火光中折射出冷芒，"；明日出发云梦泽。"；他的脚步在楚巫身边稍顿，暗影覆盖着老者扭曲的面庞："；把这老东西泡进醋坛，让他看着大楚八百年气运..."；指尖悄悄叩击剑鞘，"；如何归秦。"；

虬髯青年的惊呼将他拉回实际。那人捧着被醋液渗入的帛书，暗红色纹路正重组出《洛书》补篇。嬴政接过帛书的刹时，指腹触到某种熟谙的凹凸——那是赵清漪讲明时特有的笔锋力道，曾在无数个深夜划过他掌心的战报。

青铜鼎俄然收回嗡鸣。十二盏残灯的火苗在穿堂风中扭成旋涡，将嬴政的身影投在西王母壁画上。壁画中的青鸟振翅欲飞，年青秦王却盯着楚巫断指处排泄的黑血——那血液正沿着地砖纹路，如毒蛇般游向神案下的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