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燕谍毒痕[第1页/共2页]

蒙毅剑柄轻叩编钟，青铜颤音里忽有锦帛扯破声炸响。正殿深处，白发史官正将王室谱牒按在膝头撕扯，金线装订的绢帛在他枯爪下碎如残蝶。听到脚步声，白叟俄然将碎片塞入口中咀嚼，金粉混着血沫从嘴角溢出，在玄鸟纹地衣上溅出点点金斑。

"王上，这...这是用鲛人血混着辰砂画的！"匠人声音发颤。嬴政俄然夺过冰鉴掷向殿柱，寒冰炸裂的脆响中，夹层绢帛如蛇蜕剥落，整幅楚军设防图鲜明闪现。

"王上，这老贼袖中藏着毒针！"蒙毅剑光闪过，三枚淬毒骨针钉入空中。嬴政俯身拾起针尾缠绕的冰蚕丝，月光石般的眸子映出嘲笑："蓟城本年新贡的料子，倒是衬得起昭阳大人的身份。"

"二十年零三个月。"嬴政剑尖抵住爪痕最深处，"楚怀王二十三年冬猎，随行二十七人，归朝时少了三个。"剑身俄然震颤，史官袖中滑落的玉珏与剑柄磁石相吸——那弯月形制，恰与阿房耳畔摇摆的明月珰严丝合缝。

蒙毅剑尖挑起边角双鱼纹："蓟城工坊的标记！等等...这鳞片间隙刻着'昭二十三'！"剑锋轻颤，三年前韩魏边疆失落的构造齿轮编号在影象中闪现，"项燕这老匹夫，竟用楚宫金砂喂饱了燕国匠人！"

"当年赵清漪说昆仑有星坠之地..."嬴政剑尖挑起残帛碎片，火光穿透帛片时，空中竟投射出西域三十六国的星图，"本来楚国人二十年前就开端挖了。"

"夺！"

竹简钉入朱漆廊柱的刹时，檐下七十二枚编钟齐声嗡鸣。嬴政指尖碾过鬓角断发，墨色楚篆在指腹晕开腥甜："项燕倒是知心，连送葬的哀乐都备好了。"

嬴政鹿卢剑鞘下滑三寸，挑开史官胸前衣衿。三道爪痕在烛火下泛着青紫，腐肉间银针封穴的陈迹让墨家匠人踉跄后退："是云梦泽百年瘴毒！这伤...这伤起码二十年了！"

夜风卷着残帛掠过青铜灯树，火光将嬴政的影子投在山鬼壁画上。画中女子发梢滴落的水珠俄然在设防图上晕开，赤色轨迹与昆仑哨卡完美重合。

残阳将楚王宫九重飞檐染成赤色，嬴政玄色大氅扫过青玉阶时，阶前青铜镇宫兽獠牙上垂落的血珠正渗上天衣纹路。蒙毅俄然横臂挡在君王身前，三指宽的竹简擦着嬴政鬓角掠过，尾端红绳在暮色中甩出毒蛇吐信般的弧光。

"让李信把新铸的燕军旗浸入金砂溶液。"嬴政指尖划过设防图上的昆仑标记，"三今后日出时，我要项燕的探马瞥见'燕'字旗在纪南城头反光。"指尖停顿处，设防图墨迹俄然晕染——竟是老史官临死前咬破舌尖渗入的毒血。

"当年楚王割让巫郡，昭阳将军在云梦泽中箭落马。"嬴政指尖发力，灯盏边沿在史官太阳穴压出血痕，"大人当时任行军主簿，可还记得白鹿角上系着的燕宫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