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比命[第3页/共3页]

戚福怔怔地望着乌鸦翅膀划过所分裂出的那片灰白相间的天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当最后一捧冰冷砭骨的水无情地倾泻在尚未完整燃烧的余烬之上时，只听得“嗤啦”一声，最后的一丝火星也随之泯没在了水雾当中。

氛围中满盈着一股稠浊了草叶与湿泥的奇特气味，伴跟着阵阵咳嗽声一同飘散而来。俄然间，从某个角落里发作出一阵狠恶的寒噤声，这声音如此高耸，乃至于戚福的肩头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昨晚熊熊燃烧的篝火现在只剩下零散的几块炭块，散落在地上，好像黑夜中的点点星光。那几点猩红的炭火在他靴子底下碾碎的草叶上闪动不定，明显灭灭，仿佛随时都会燃烧。

当药汤在罐子里翻滚沸腾的时候，偶尔会有几滴水珠溅出来，这些水珠在腾跃的火光映照之下，竟固结成了好像虎魄普通晶莹剔透的色彩。

戚福紧闭双眼，身材一动不动，但他那苗条的手指却始终悄悄地搭在短刀之上，仿佛与这冰冷的兵器有着一种无言的默契。这已经是彻夜的第七次虚惊了，每一次都让他的神经紧绷到极致。

“少爷，我们必须得早些赶路了。”伯言抬高了嗓音说道，他的声音降落而压抑，乃至比凌晨满盈的浓雾还要沉重几分。但是，固然他尽力节制着本身的语气，但那紧绷到极致的指节却出售了贰内心实在的情感，就好似一张被拉至满月的弓弦，随时都有能够断裂开来。

他们手中的刀身在挪动的过程中不时撞击到四周的石头和杂物，收回清脆而短促的碰撞声响。

凌晨的浓雾满盈开来，像是一层薄纱，轻柔地包裹着四周。氛围中满盈着药渣的苦涩味道，那股气味在岩缝之间游弋盘桓，久久不散。戚福伸直在火堆的余烬中间，不断地搓揉着双手，试图以此来获得一丝暖和。但是，酷寒还是无情地侵袭着他，他的指节早已被冻得发青，微微颤抖着。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本来是伯言踏着脚下的碎石缓缓走来。当他走到近处时，恰都雅到自家少爷正用手中的刀鞘挑起一块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