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侯等[第3页/共4页]

一旁的戚福见状，肩头猛地瑟缩了一下，就像是一只吃惊的兔子。他后背那道早已结痂的鞭伤，现在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行动，重重地撞击在了身上那件粗糙的粗布内衫上。顿时，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如潮流般袭来，直钻心尖，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咳嗽出声，但终究还是强忍着将其憋成了一声降落的闷哼。

但是，戚福对此仿佛毫不在乎，他冷静地看着本技艺中的短刀被无情地扔到了尽是灰尘的空中上。就在短刀落地的那一顷刻，他本来败坏的腮帮子肌肉俄然间紧紧绷起，但仅仅只是一刹时以后，便又敏捷规复成了一副恭敬谦虚的模样。

一阵轻风拂过寨外那片广袤无垠的野林，熟透的果实不堪重负，纷繁坠落下来，狠狠地砸在宽广的大道之上。伴跟着沉闷的声响，果浆四溅开来，如同一滴滴浓黑的墨汁肆意倾泻，刹时在空中晕染出一片片不法则的图案。

当春季的阳光穿透淡薄的云层洒下时，门路上固结着尚未熔化的寒霜，好像一层银装素裹的薄纱覆盖其上。戚福紧紧地勒住缰绳，节制着胯下骏马的速率。马蹄有力地踩踏下去，刹时击碎了道旁结冰的水洼，那些破裂的冰块残余四周飞溅，散落在枯黄的稻茬之间，仿佛给这片萧瑟的气象增加了些许灵动。

紧接着，一股熟谙的气味扑鼻而来——那是炽热的炭火异化着浓烈桐油的奇特味道。这类味道刹时穿透了他的鼻腔，直抵内心深处。顷刻间，他感受本身那双包裹在陈旧棉絮中的膝盖俄然变得酸软有力起来，仿佛被影象深处那座石屋里熊熊燃烧的火塘狠狠地烫灼了一下。

他眺望着远处宇寨那班驳陈腐的寨楼，只见高处有几簇枯黄的野草探出头来，在风中瑟瑟颤栗，就像是濒死的蛾子在做最后的挣扎。就在这时，戚福俄然收回一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田野上回荡开来。他抬起手，用手指枢纽悄悄地叩击了一下腰间吊挂着的短刀刀柄，收回一声沉闷的响声。这声响惊得他身下的马儿猛地甩了甩头，仿佛对仆人的行动感到有些不满。

在他身后，二十余匹铁骑如一阵旋风般奔驰而过，扬起了细细的灰尘。这阵突如其来的动乱惊扰了田埂边正在用心啄食的灰雀们，它们惊骇地拍打着翅膀，扑棱棱地飞起，敏捷掠过那已经坍塌了半边的土墙，消逝在了远方的天涯当中。

哒哒哒……清脆而清脆的马蹄声如同麋集的雨点普通，有节拍地敲击在青石板路上，这声响由远及近，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逐步逼近。一名身披玄色重甲的将领如同一尊铁塔般耸峙在马背上，他头戴的护鼻甲被酷寒的氛围所覆盖，每一次开口说话，口中都会喷出一团红色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