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黎明前的黑暗[第1页/共3页]

但下一秒，何慧已经抬手将那缕披发别回耳后。

罗斌的呼吸变得短促，他颤抖的手握住男人枯枝般的手腕，触感像是握住了一把枯燥的稻草。监测仪收回刺耳的警报声，红色的“细胞灭亡率：93%”在屏幕上不竭闪动。

“是我们的基因不适应保存。”她摘动手套，暴露指尖被腐蚀出的血痕。那些藐小的伤口边沿已经出现不普通的青紫色。

罗斌看向尝试台上宁静的面庞。男人的嘴角仍保持着微微上扬的弧度，仿佛还沉浸在那片金色的向日葵花海里。

气闸门的液压装配俄然启动，收回“嗤——”的泄压声。男人的身材猛地弹起，后背“砰”地撞在墙上。

罗斌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他透过泪眼瞥见舱壁上本身扭曲的倒影——那张脸上写满了他从未体验过的绝望。警报声越来越短促，像是旧民打击的鼓点，又像是地堡文明最后的丧钟。

何慧将染血的解剖镊悄悄搁在托盘上，金属碰撞声在密闭尝试室里格外清脆。她的防护面罩上溅满淡黄色的构造液，正顺着弧形大要缓缓滑落。

男人颤抖着迈出第一步。

罗斌深吸一口气，渐渐蹲下身。防护服的枢纽处收回轻微的“吱呀”声。

男人的眼球在深陷的眼窝里转动，虹膜因为长年不见阳光而褪成浑浊的灰蓝色。他盯着罗斌的手看了好久，俄然狠恶咳嗽起来，喉结在薄薄的皮肤下像困兽般转动。

“博士......”罗斌踌躇地看向何慧。

男人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尝试室消毒液的气味，现在正神经质地抠挖着空中，在金属地板上留下几道带血的划痕。

何慧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阳光为她厚重的防护服镀上一层金边。

“这不成能......”罗斌的指节砸在金属台面上，收回一声闷响。他的瞳孔狠恶收缩，死死盯着监测屏上跳动的数据——那些数字正以惊人的速率流逝，像沙漏中飞速下坠的沙粒。

罗斌板滞地望着数据面板。数据面板上流淌的蓝色数据大水在他眼中化作一片冰冷的陆地，每一个跳动的数字都像在嘲笑他们的徒劳。他的喉结艰巨地转动，却发不出声音，仿佛有团棉花堵在气管里。

猩红的警示灯开端扭转，将全部尝试室照得忽明忽暗。罗斌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撞上了观察舱的强化玻璃。透过恍惚的视界，他看到那条曾经威风凛冽的红蟒现在只剩舒展的残骸，暗红的鳞片像枯叶般片片剥落。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炸响。

“筹办解剖。”她的声音沉着矜持，橡胶手套拉扯时收回的声响在沉寂的尝试室里格外刺耳，“在细胞完整溶解前，我要看到完整的样本。”

无菌灯惨白的光芒下，男人的身材正在产生可骇的窜改。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率落空弹性，灰白的发丝从发根开端伸展，转眼间就覆盖了全部头顶。更可骇的是他的手指——指甲正在一片片剥落，暴露上面发黑的甲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