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昨朝夕（三）[第1页/共3页]

“琅子，如果我守不住，你就逃出去吧，这是我们温家欠你们的，也是我温北君欠琳哥的。”

“北君，你在颤栗。”玉琅子递来一杯热茶，杯中的水纹映出他一样不安的眼神。

“十七年了，琅子。十七年前阿谁早晨，族兄赶我们走的时候，我就该发觉到的。”

玉琅子看着温北君转过甚来，这个立名天下的恶鬼实在只是一向在追逐着他们脚步的弟弟罢了。

“他一向都晓得。”玉琅子的声音哽咽，“晓得我们会恨，会痛苦，会想报仇。”

“以是他让我们活下去，带着他们的份一起活。”

玉琅子沉默地望向帐外。夜色如墨，星斗藏匿，只要虎帐的火把在风中摇摆，像极了当年河毓郡城墙上的火光。

从二十多年前起就是如许了，最小的温北君一向在追逐着他们的脚步，但愿有朝一日能追上他们，能成为不在身后追逐，而是和哥哥们并驾齐驱的顶天登时的男人。

温九清转过身，目光如炬：“用我的命换河毓郡百姓撤离的时候，值得。并且他也不会杀了我，我太体味他了。”

温北君的手指俄然收紧，茶杯在他掌心碎裂，滚烫的茶水混着鲜血滴落在沙盘上，染红了会稽郡的模型。“四年后河毓还是破了，汉军屠城三日，老弱妇孺无一幸免。族兄的死毫偶然义！”

“甚么？”玉琳子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那我们如何办？城中另有十几万百姓！”

“骗子…”温北君展开眼，泪水已经恍惚了视野。手中的玉佩早已不知在哪场战役中碎裂，只剩下一角被他镶嵌在琵琶泪的刀柄上。“他明显晓得不会有相聚的一天。”

帐外风声哭泣，吹得军旗猎猎作响。温北君站在沙盘前，手指无认识地摩挲着会稽郡的模型。沙盘上的汉军旗号密密麻麻，像一片红色的陆地，已经将会稽郡三面包抄。

玉琅子还是没有回话，他也说不清，他在这东境守了太久，从长平到河毓，再到现在的会稽。

琅子，你性子最烈，但记着，气愤只会蒙蔽双眼。北君还小，你要代我照顾他。

“我会留下来。”温九清的声音安静得可骇，“我已经联络了南边的商队，能送走多少是多少。”

「琅子、北君：

信纸从玉琅子颤抖的手中滑落。温北君哈腰拾起，指尖抚过那熟谙的笔迹，仿佛能触摸到写信人最后的温度。

河毓郡郊野，月光如水。十四岁的温北君躲在老槐树后，偷听着兄长们的说话。温九清背对着他，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朝廷已经决定放弃河毓郡，明日就会撤走统统分外驻军，我们能希冀的就只要河毓郡本身的兵了，不管前面如何，能对峙几年，都不是你们需求想的，你们只需求分开，信赖我，我不会死在河毓郡的，我们五年后，但愿再次相见时你们不再是这些需求我一向操心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