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舞剑画壁[第1页/共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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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对李珠儿道：“珠儿小娘子，你说的不错啊，公孙大娘的剑舞确切得之于裴将军，固然大娘乐律身姿更胜一筹，但裴将军的雄强派头倒是世所无匹的。”

这时世人的掌声彩声已垂垂止歇，吴道子却呆立在东殿檐下，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其意如何，裴旻等了半晌，见他仍无反应，上前叉手道：“吴师觉得旻之剑舞如何？”

裴旻道：“好，七星宝剑作剑舞最妙不过。”说着持剑走到寺院中心，舞将起来。

不知不觉见乐曲已至杀衮，此乃大曲最后一徧，群僧赞歌曰：“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咸歌破阵乐，共赏承平人。”跟着歌声裴旻纵跃尤捷；瞬息间连翩七纵，手中宝剑抛接三番，及曲终时，裴旻一扬手，七星宝剑振声高飞，飞起稀有十丈高，直穿入云，长剑下落时却不再翻滚，而是剑尖向下直直落下，若电光下射，如雷鸣龙吟，裴旻单手持鞘承之，长剑透室而入，倏然合鞘。

现在庙里已涌入了上千人，院子四周黑压压都挤满了，庙里有乐僧能为琵琶、鼓乐，见裴旻在院中站定便一齐吹奏起来，奏的倒是“秦王破阵乐”，秦王破阵乐乃太宗文天子为秦王时大破叛军刘武周，部下将士们以旧曲填新词所做，太宗即位后，在原有的曲调中揉进了龟兹的调子重新润色加工成了都丽堂皇的大型乐舞，既高亢激越，又不失委宛动听。庙里乐和尚数固然未几，但单以琵琶大鼓亦奏出了“破阵乐”的万千气象。

世人入内，吴道子问：“要画哪面墙壁？”

裴旻在场上闭目聆听，待散序曲过，裴旻双目忽睁，却不拔剑，只手持鞘向上一扬，只听仓啷一声，七星宝剑回声出鞘，直飞起数丈高。

跟着剑光入鞘，仿佛天气都随之暗淡了一些，上千观者无不惊栗，呆得半晌，随即潮流般的掌声、雷鸣般的彩声接踵而至，连江朔都跟着长叹了一口气。

吴道子投笔于地，畅快大笑道：“道子平生绘事对劲，无出于此！”又对随他来的两名弟子道：“翟琰、张藏，你二报酬此画布色。”吴道子只用了一个多时候就完成了巨幅壁画的白描线条，只觉觉志对劲满再无所求，至于布色如许的噜苏小事就交给弟子们去办了。

张旭赞道：“吴带当风，此之谓也……”

张旭抚掌道：“不错，不错，亏你想得出来这般好主张。”

吴道子当即抓起笔来援毫图壁，但见他下笔极快，离披点画，飒然风起，不一会儿就画出了一众神鬼人物，脱落凡俗，特别是绘制人物衣袖时，运笔长如兰叶，短如莼菜，粗细窜改多端，依此法所形貌的衣褶竟然模糊有飞舞之势，仿佛一众鬼神都活过来了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