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心沙洲[第3页/共4页]

那领头樵夫道：“怕是中了黑龙的寒毒，须得请葛庄主瞧瞧……”

另一个道：“那里是热气，寒得吓人……”

江朔现在体内血液如沸，欲张口呼救喉内却只要炽热的真气喷出，发不出声音，偏又转动不得，正无计何如之际，忽见一张胡子拉碴的大脸晃到面前，江朔认得是水贼中的樵夫，曾闻渔夫世人呼他为“陈兄弟”，也不知是陈还是程。先前发号施令之人想必便是他。江朔虽不能动，但活人和死人毕竟有差，樵夫凑得近了天然发明端倪，伸指想要探他鼻息，离鼻端尚远便觉到一股热气灼手，他缩手道：“本来还未死！”又听得沙沙脚步声响，料是众盗把白龙尸身抬上船后又折返返来了。那樵夫向身后望了望，又看看江朔。忽地俯身下来撬开江朔牙关，迅疾将一枚玄色的珠子塞入他口中。

他在浮木上蹲下之际保持均衡还是毫不吃力，也不见他脚下如何用力，浮木竟向着江朔这边靠过来，弹指间便到了江朔身边，脸几近要贴到江朔脸边，江朔又气又急，心道你有此神功，不来救我却像看猴戏般的看我何为，竭力想开口说话，却被猛灌了两口江水，顿时两眼翻白，眼看不可了。

现在江水翻涌喧闹，那白衣人的话语却字字句句清楚非常地传入江朔耳内，一个字也未曾听漏。江朔心道：“那里是我要挂在这里。”但是现在江水向嘴里、鼻里、耳里猛灌，那里张得开口去答复。

远处一人道：“此处白龙王也已死了，看模样是被黑龙咬死的……噫……”

有人靠近看了一眼江朔，见他双目圆张却一动不动，只道是死了，道：“这是官船上跌下的童儿吧？他竟被黑龙一起拖到此处，半途未曾跌落？也是奇事，不幸死不瞑目啊……”

又听到一个声音甚是粗暴，似是头领的人道：“刘五安排人手将二龙抬上船去，王二你去打灯语奉告各位帮主到手了。”

正恍忽间忽听得破浪之声，一舟冲滩之声，继而脚步声、呼喝声、兵刃出鞘之声纷至而来。江朔的感官仿佛因为疼痛的刺激变得灵敏非常，每双脚踏在沙地上的摩挲之声、每张口张嘴吐字之声、每付兵刃偶尔碰撞之声皆清楚非常地传入他的耳朵。

听得有人唱个喏跑远了，余下世人脚步聚到一处，应当是去抬黑龙尸首，那领头的却道：“先抬白龙，黑龙尸首待葛庄主亲身来看了再搬。”世人报命去搬白龙的两截尸身。

惊魂不决之际，江朔举目四望，天气暗沉，江面上一片黑黢黢地，那里有那白衣人的影子？再看白龙被咬做两截气味奄奄，眼看也不得活了。江朔双臂环绕着鱼头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觉白鲔正拿眼瞥着他，那鱼眼甚大，已被一层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