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平卢来客[第1页/共4页]

那矮子俄然打断道：“诸君，鄙人是日本人。”他向四方团团一拜，解释道：“咸亨元年，则天皇后钦定改‘和国’为‘日本’。吾乃日本国遣唐使，井上忌寸真成。”

这群人分红前后两拨，后排十二人都是一样的打扮似是随护小厮，打头的六人却穿着不尽不异，为首一人红色长衫外披着一件蓝色的半袖，头戴软布幞头，年青墨客做派，还算普通，身后诸人则皆是奇装异服，似非中原人士。先前出声之人便是这年青墨客，他朗声续道：“鄙人景城严庄，本日得闻天下笛部第一的笛曲，何其幸也。”

如象先生却不与严庄胶葛，单刀直入道：“严生，东军诸位所谓何来？”

严庄倒也不觉得意，转向如象先生拱手道：“我等皆自平卢来，这位日本井郎刚好也要拜访如象先生，是以我等结伴而来。”

樵夫接口道：“严生倒是客气，某乃程昂是也，你也失敬失敬我。”

“噫……没劲……”两小说话略微大声，山庄仆人便回过甚来望他们一眼，湘儿吐吐舌头把后半句话硬生生咽归去了。

江朔搔搔头道：“我自醒来以后耳音就极好，我也不晓得为甚么。”

程昂闻言忍不住又要点评一番：“这两个奚人的名字口气也忒大了，一个万岁，一个千年，这是要成精啊……”

再看他们身后的侍从，脸孔来看也是胡儿，均着黑皮快靴，灰布短衫，刹着广大的布绦内插一把弯刀，外罩半袖褂子，半袖的对襟和袖口均缝了毛皮翻口，又各背负了一个鼓鼓囊囊的承担，不晓得装着甚么事物。这十二人仿佛是猎户打扮，但身材如刀削得般整齐，穿戴打扮均普通无二，固然身着便装，但让人一望而知是行伍出身。

严庄特长紧拍额头，道：“是庄忽视了，恕罪恕罪。”回身躬身特长一比道：“这位公子是安中丞次子安庆绪公子。”

江朔难堪地又搔了搔头，恨不得拿脚指抠个洞钻出来。

严庄闻言夸大的“啊呀呀”一声喊，甚是恭敬地叉手道：“本来是金微州都督，失敬，失敬。”

卢国公说的是大唐建国功臣，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程知节，严庄称程昂为卢国公先人，那是举高了他的郡望，老程听了不由面有得色，道：“是了，是了，都说俺老程生的魁伟，很有乃祖风采。”

樵夫又啐了一口道：“我最恨你这等卖酸，骂人都骂不痛快。”

湘儿转过来指着他道：“哎，是你说的岳州洞庭，可不是我。”

樵夫又奇道：“天下何时有了个平卢节度使？”

许是听到他二人所言，那日本人道：“吾姓井上忌寸，忌寸者日本国八色之姓也，依中华之姓，诸君可呼某为井真成。”言毕又抱着长剑向诸人施礼，此人说话半文不白，佶屈聱牙，偏又礼数殷勤，更兼此人生的矮短，便如个大号的猢狲在看人学样，世人看了都甚觉风趣，只是碍于礼节不敢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