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北地赤玉[第1页/共4页]

雷海青笑道：“说出来毫不希奇，这土龙固然庞大，但说白了还是鳄非龙，其声如豕也不甚响，为何长成了鼍龙就能收回雷鸣之吼呢？先师乃淮南扬州子城人，听他说江鳄发声部位在咽喉以下，每呼啸便见喉下鼓励，而鼍龙发声非是喉音，乃是腹音，盖因鼍龙经年累月，腹部在河底砂石摩擦，腹甲变得极强极韧，因此能鼓腹而发隆隆之声。今海清敲击的便是这龙腹最韧之处，是以槌击之下，才气收回雷鸣之声。”

严庄应和道：“今贤人修道箓，以玉箫入燕乐正合圣意。”

严庄又接口道：“如若吹奏结果不佳，不但梨园弟子人头不保，只怕安中丞也要弄巧成拙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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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禄山冒领军功之能世人多有耳闻，大小百余战、斩首五万如此，只怕九成九都是水分，不过平卢镇已在大唐东北之极，夫余之地竟然还要向北一千五百里，可知这赤玉亦是得来不易。

严庄见了湘儿爷爷从速叉手施礼，对安庆绪道：“二公子，这位便是洞庭独孤家的七代家主独孤问老先生，人称追云逐月独孤问的便是。”

李謩笑着摆手道：“謩媒介只是谈笑，何况乐器并非材质贵重就是好，重在音准。”

听了他二人对话，雷海青哈哈大笑,飘身跃下高梯，道：“本日只是牛刀小试，如果将两张皮子蒙成大鼓，那可不是声震洞府，而是声震千里了。”

南霁云也点头赞叹道：“这可真奇了，南某第一次见这无鼓而鸣,仅凭两张绷着的皮子就能声震洞府。”

严庄心领神会，哈哈大笑道：“亦不知平卢军的胡人蛮子是否善会制萧。”

世人转头看，倒是平卢军的严庄，本来此番李邕屠龙，朔方节度使王忠嗣暗中着力很多，不但派麾下仆骨怀恩切身参与，更派出大量精锐士卒供李邕调遣，那日江上船夫中便多有西军将士，是以结阵拉网才气如此严整如军阵普通。世人追猎大半年不足，人吃马喂破钞颇巨，也都是王忠嗣一力承担，就是围猎的鱼网也多得西军互助，编织之时缠入西域所产天蚕丝，天蚕丝极轻极韧，是以鼍龙没法突破，本日吊挂龙皮的细丝既是此物。

隆隆雷声当中，雷海青仿佛意犹未尽,他一跃跳上梯顶，双腿一夹木梯，愣是带着两丈高的梯子平移了数尺，落在玄色背甲前，此次只一槌敲击在嶙峋甲片之间，如击金铁，收回悠长之声如同龙吟。

葛如亮叉手赞道：“雷师神乎其技，某主持制革半载，竟未发明这鼍皮发声的枢纽地点。”

李謩慎重地点点头，道：“伴君之道，儿戏不得。”

独孤问捻须道：“萧者籁也，竹制者谓之人籁，骨制者谓之地籁，玉制者谓之天籁。《庄子·齐物论》有云：女闻人籁而未闻地籁，女闻地籁而未闻天籁夫……又贞白先生陶透明《真诰》有云：玉箫和我神，金醴释我忧……可知玉箫乃道家珍宝，其声天籁，其蕴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