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清平三章[第3页/共4页]

安庆宗走上来道：“龟先生你还不晓得，这位江溯之的名号这两日在河汴间能够大大的驰名，传闻铁钺斩坝，冲开河沙的便是这位漕帮少主江朔江溯之。”

李龟年将张旭扶起，不想张旭方向后便倒，江朔忙抢上去从后扶住张旭，却听到他微打鼾声，竟是已经睡着了，问李龟年道：“龟先生，我有一事不明，既然贤人对太白先生爱好有加，杨太真与高力士又没有谗毁，为何太白先生在长安只耽了一年，就被赐金放还了呢？”

张旭虽行事癫狂，却也不是浑楞之人，他已自知误信人言，不由脸红，一跃而起道：“是我张癫错啦，我给你赔罪。”说着竟跟着李龟年《清平调》第三章的歌声，挥跑甩袖，扭转着舞起来，这一章的词倒是：

李龟年起家道：“诸位，龟年当年和太白先生交好，张癫所说之事为我所亲历，天宝二年，禁中初种木芍药，得四本红紫浅红通白者，移植于兴庆池东沈香亭，那日花开，贤人乘照夜白，太真妃乘步辇同来赏花，诏选梨园中弟子优者从侍，龟年和从弟鹤年也陪侍在侧，上曰：‘赏名花，对妃子，焉用旧乐词？’因而命龟年持金花笺宣赐李翰林。

安庆宗道：“《清平调》三章，至第三章方写唐皇同妃子同赏木芍药沉香亭真境，而太白语由信笔，直写得名花栩栩欲活，更写出美人绝代风神，三章词句读来如觉东风满纸，花光满眼。”

李龟年道：“不错！圣上也是脾气中人，对太白的逾矩之行并未斥责，反令依太白所言上酒，太真妃亲持颇梨七宝杯，为太白酌酒，这都是龟年亲眼所见，太真妃可没有半分的不悦。且今上兼修文武，力士武人出身，若说太白之词有微辞隐喻，岂能贤人不察，而力士反而知之？”

江朔吃惊道：“太白先生蹭蹬半生，一心想要入朝，怎会不想做翰林了？”

李龟年道：“太白目睹宦途有望，竟连诗赋也不如何上心了，每日里喝得烂醉，贤人惜才并未见怪，但太白却变本加厉，真是醉时多醒时少，贤人万般无法，才将他赐金放还。”

江朔闻言沉默很久，心知李龟年无需坦白他，所言多数是真的。

李龟年的嗓音敞亮，跟着曲子时而高亢，时而委宛，歌声清越，实是江朔所未闻，张旭闭目睹节道：“这二‘想’用的最妙，得恍忽之致，与狂草原是一理，龟年声响调高，神采抖擞，正与太白词相协。”

李龟年一拍大腿道：“也好，本日龟年就将这清平乐三章，歌与众宾品鉴，嗣后无需再信谎言妄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