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京城跌宕[第1页/共5页]

程宇踱步其间，影视剧里那些昌大宫宴、妃嫔争宠的画面与面前实景不竭交叉堆叠，虚幻与实在狠恶碰撞，心中不由出现一丝空落。但当指尖轻触班驳宫墙，那历经百年风雨腐蚀仍保存的细致纹理，仿若在低诉往昔秘辛；脚踩陈腐砖石，每一步都似踏响汗青覆信，又让他深深沉浸于这份光阴沉淀的厚重。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金銮殿顶，折射出万道金光，顷刻间，光辉乱世仿若重现，程宇豁然贯穿，故宫之魅力并非在于夸大奢糜，而在于这方寸之间凝练的千韶中原文明精华，每一寸砖石、每一抹彩绘，皆是汗青册页里熠熠生辉的字符。

秋意渐浓时，程宇奔赴香山，仿若突入一幅热烈明艳的春季油彩画。山风拂过，裹挟丝丝甜香，漫山红叶仿若烈烈火焰，肆意燃烧，将山峦装点得瑰丽壮阔。

程宇在北京的日子渐长，厥后他碰到了一个朋友，跟着朋友一头扎进了中关村。彼时那是电脑科技的前沿阵地，热烈不凡，档口林立。程宇跟着朋友学着组装电脑，每日与各种硬件软件打交道，忙得晕头转向却也充分。偶尔也帮衬着卖卖衣服，初度涉足买卖场，在还价还价、进货出货里摸爬滚打，虽说辛苦，却也怀揣但愿，想着能在都城扎根安身。

坐上最早一班公交，五点多，天安门广场在面前铺陈开来。

可好景不长，带他入行的朋友心机垂垂歪了，为赚快钱打起低价批发货的歪主张，常干些缺斤少两、以次充好的活动。程宇开初蒙在鼓里，直到有次主顾找上门大闹，才惊觉题目严峻性。劝戒朋友无果，两人分歧日深，冲突像颗定时炸弹，随时能够引爆。

但是，面前气象却与他设想中的弘大豪华有些许落差。宫殿群落沿着中轴线有序铺展，雕梁画栋、飞檐斗拱精彩绝伦，可屋宇范围相较臆想中的恢弘气势略显小巧。天子的养心殿，原觉得是吞天纳地般的奢阔殿堂，实地看来，空间布局松散有致，一桌一椅、一榻一柜皆披发着古朴持重之气，虽不失皇家严肃，却少了几分臆想里的霸气纵横。安步东西六宫，妃嫔们的寓所更是精美小巧，天井深深，青石板路蜿蜒其间，闺阁轩窗紧闭，似在冷静封存那些被光阴尘封的爱恨情仇、喜怒哀乐。

沿着蜿蜒小径深切，昏黄灯光摇摆，照亮洞壁奇特纹路，似是天然雕刻的史前暗码。程宇脚步放轻，恐怕惊扰甜睡太古灵魂。遐想数十万年前，北京猿人在此燃起火苗，遣散暗中、烹煮猎物，袅袅青烟在洞顶缭绕，孩童嬉闹、族人围聚，那是人类文明拂晓前的昏黄曙光。俯身细观发掘遗址，粗糙石器散落，件件皆承载先祖保存聪明；灰烬土层堆积，冷静诉说征服天然艰苦。

一日午后，程宇如平常去档口，却发明铺子被封，朋友不见踪迹，四周人指指导点、群情纷繁。他呆立当场，满心苍茫。房东这时现身，递来一张欠费单，数额大得惊人，说是朋友此前欠下，现在人跑了，账得程宇担着。程宇瞪大双眼，满脸惊诧与气愤，捏着票据的手颤抖不已，刚在北京积累的些许安稳刹时化为泡影，将来再次坠入迷雾，而朋友究竟卷入何种风波、本身又该如何脱身，统统都是未知数，唯有都城夏季北风还是凛冽，吹透他薄弱衣衫，好似这莫测运气……前路漫漫，程宇的都城故事在这牵挂中暂告段落，后续篇章，尚待续写，不知他可否在这繁华又冷峻的都城再度寻得方向，摆脱窘境桎梏，重启逐梦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