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启蒙[第3页/共5页]

雷秉心寒如冰：她既如此嫌弃我仇恨我，我岂另有自作多情的事理？一气之下便要起家告别，俄然间又觉悟过来：我雷家曾伤她极深，她不知受过多少委曲，受过多少的痛苦。现在不过说几句气话，我就抵受不了？

雷秉泪光中咧嘴一笑，点头道：“嗯，妹子，你面貌大变了，这刻薄的嘴皮子半点没变。你只要还活着，你说甚么就是甚么，你要如何我都依你，全和咱小时候一样”。

阿桃体虚，这一日行了不过三四十里，夜幕来临。西门渐支起简易帐篷，点上了篝火。一天下来，雷秉顾忌西门渐在侧，没机遇和阿桃说话，早已憋得难受，趁着西门渐去打野味的机遇，忙不迭地和阿桃搭话。

一起上三人言语甚少，阿桃和西门渐偶尔还对答几句，对雷秉还是冷冰冰的毫不理睬。雷秉逮了机遇用力和她说话，多日下来，阿桃垂垂也有了一点好神采。雷秉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暗想她即使心如寒冰，我也捂得她化了，几次趁西门渐外出渔猎之时问她这些年的遭受，如何治好了病，又如何入了神山帮，竟至做了副帮主，阿桃却又只点头道：“我们早已恩断义绝，何必再罗唣旧事？”。

这一日上了工，老陈先将雷秉一番使唤，突笑道：“小子，传闻你家本来开镖局的，手头天然有几手工夫了？”。雷秉刚沏了百八十碗茶，气喘吁吁道：“岂敢在陈爷面前矫饰工夫？谁不知陈爷固然一杯清茶，一张躺椅，从不问江湖事，工夫倒是式微下过！”。他话带嘲弄，老陈也不气恼，哈哈一笑道：“汲引汲引，老夫也不过是近水楼台，整天看马坛主授艺，耳闻目染之下，刀法拳脚倒也会得一点，想和你比划比划！”。

雷秉唔唔胡乱承诺一番，哪知这一觉虽不平稳，却极绵沉，展开双目之时，已然天光大亮。贰心急火燎，问了好几小我才赶到武场。此时马野岗已授毕一套拳法，见得雷秉，捏起一柄长鞭，刷地一鞭抽了过来，正卷在雷秉左腿上。雷秉惨呼倒地。马野岗大笑道：“你娘的，还当这是你家镖局，太阳晒屁股才醒么?”。正要扬鞭再打，那管事的老陈笑劝道：“坛主手硬，别打折了他这几根软骨头”。

西门渐带回几只野禽。雷秉主动拔毛炙烤，给二人分食。二人顺手接过了烤肉，自顾自闲谈起来。

两仞雄峰一东一西延展而去，如同大鹏展翅，翅上石窟密布，更有栈道勾连，范围弘大，不下百年之功，恰是到了神山帮的老巢！

阿桃态度极其冰冷，面带挖苦之色道：“我又不是带糖的亲娘，你又不是馋嘴的蠢儿，你为甚么必然要跟着我？你一个堂堂男人，竟要凭借我一个女人？”。雷秉听得苦涩非常，说道：“妹子，我雷家欠你，你想如何骂就如何骂，想如何挖苦就如何挖苦罢”。阿桃嘲笑道：“我不想骂你，也不想挖苦你。你本身想想，你不过一个自小仰仗父兄用饭的少爷，文也不成，武也不成，跟我上神山帮做甚么？你是要逢人便说一句：‘我是你们副帮主的旧识，以是请大伙儿赏我一口饭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