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入阁[第1页/共3页]
雷秉固然对她剑法中的好处弊端洞若观火,但他毕竟习剑日短,修为有限,加上他并无取胜的斗志,不出二十招,已然落入下风。阿桃倒是越斗越勇,雷秉行动稍慢,肩头已被剌开一道血口。
这一剑并未伤及筋骨,规复很快,七八日伤口已经结痂。阿桃甚为抱歉,每到夜间,便来扣问伤势,二人安步于苍野当中,冷月之下,不知不觉间,言谈当中那些拒人千里的俨俨之辞,相互摸索的心机话垂垂地少了,正如同山脊上的沉雪寒冰,历经一个夏季,已垂垂有所融释,乃至在暖阳天里,这融冰雪水竟似成势,沁过一片低洼的野地,的确要催出一朵寒噤颤羞答答的小野花来。
阿桃闻言先是微微一怔,旋即怒上眉梢,一剑不左不右,自中路冲了出来。雷秉长剑一晃,交上了手。两人缠斗十多招,雷秉看在眼里,心想她这剑法迅捷凌厉,飘洒激昂,的确大大发扬了“飞砂剑”的风采,可惜模糊之间总有几分后力不继,又仿佛短了分毫。
阿桃嘲笑道:“你少说标致话儿,我若真刺,你也毫不会站着等。我不替谁报仇,我是副帮主,你是坛主,我要考校考校你的剑术总能够罢?”,不待雷秉承诺,一探腰间,长剑泛光,已握在手中。
雷秉点头道:“不,妹子,咱两相认以后,要不在摸索,要不在负气,就没好好说过几句话。我不肯和你剑来剑往,你要替马野岗报仇,我站着等你来刺!”。
阿桃面色一凛,缓缓点头道:“你才和西门渐学剑几天?竟能杀得了马野岗?西门渐目光公然暴虐,若非他看破了你习武的天禀,早在乌戈镇上刺死了你,你岂能活到明天?”。
雷秉茫然点头道:“‘证剑阁’?那是甚么处所?”。阿桃道:“你当真不知?”。雷秉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我何必骗你?甚么是‘证剑阁’?”。
这一夜他和阿桃幽会返来,舒畅之下,不自发哼起了一首小曲,刚回到寝居,方蓓便道:“西门坛主找你”。
阿桃怒道:“你要忆旧就忆旧?凭甚么都得依你?你若再不出剑,便是违背上令,遵循帮规,该当立即自戕!”。雷秉听得心中一震,点头了点头,当下把剑拔出,抛弃剑鞘,望向她问道:“妹子,这一剑你是要刺我左边还是刺我右边?”。
易扬身材高大,足要高出雷秉半头,他身披一件灰袍,须发稠密,眼眶通俗,固然已年过六旬,还是风神漂亮,仪表堂堂,是个世之罕见的美女人。雷秉一望之下,不由自惭形秽,顿生敬佩之心,不自禁地跪下施礼。
他习剑这么久,已经构成了无认识的拔剑反应,脑中固然思虑千重,手上却半点不慢,嗖地一声拔剑在手,回身一磕,铮地一声,两剑订交,各退了一步。再凝神看,那人恰是阿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