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秀才[第1页/共3页]

雷秉大喜称谢，莫道生笑道：“且莫急，我也有一个不情之请，你承诺否？”。

邻座一个老头子却点头道：“小伙子你是外来人，不晓得此人秘闻。此人空有个读书人的名头，枉有一张皮郛，实则倒是个下三滥的角色。之前得志之时还像小我样，失势以后就显出了烂人的本相”。

这一日腊月十七，恰是临行的前夕。雷秉正在夜读，阳照走了出去，把他所阅之书一翻，倒是一本《本草补遗》，便道：“你这些天老是看医书，是不是想替顾彪他娘治治病？”。

雷秉饮得几口，只觉入口甜美飘香，果然不错。突地街头一个落魄男人踉跄而来，手中握一个酒葫芦，不住地往嘴里灌酒，一遍嘴中含糊有词。茶铺里的茶客纷繁起哄，一人嘲笑道：“赵家半子，这么晚了不回家，又上那里打秋风呢？“。那男人扭头醉醺醺骂道：”滚一边去，你个屠猪的！“。

莫道生笑道：“不必过谦，华山派弟子中能做到这事的，怕也没几个，便有一个半个有这才气的，一定就有这心机。你另有甚么心愿，无妨对我说来”。

那男人勃然大怒，骂道：“孙先生甚么东西，岂比得上我，老子好歹也进过贡院的，你却来消遣我！”，话罢提着拳头作势要打，世人毫不惊骇，只是哈哈大笑。那男人嘀咕骂了几句，也就单独摇摆着走了。

莫道生道：“你有这份心机，非常可贵。到时候你从库房中支取些金银财帛，代表我们华山派，和他一起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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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头子道：“此人臭名远扬，正叫做顾达”。

雷秉倒有几分感兴趣，说道：“此人如何，你说来听听？”。

雷秉点头道：“是的，阳师叔，我自小有一名火伴便是得了这病的，好大个泸州城没半个大夫能治得好她。我当时便读些医书，想要治好她的病，我也曾经草拟过几个方剂，没等给她用上，她便走了。我内心总有这个心愿，总要把这方剂试上一试，看它到底得不得行”。

雷秉道：“掌门请叮咛！”。

雷秉大喜道：“这是大功德，弟子哪有不肯意的事理？”。

莫道生点头道：“顾彪曾经冲犯你不轻，你能不计前嫌为他讨情，足见胸怀宽广，乃是大丈夫所为”。

阳照松口气道：“你说‘他走了’，我还道是死了。我于这几味药也只是略有所闻，连模样也没见过。你若能自他处讨得这几味药材的称呼用法，到算是功德一件。不过我也拟了一个方剂，你一并带去，给他娘试上一试无妨”，当即挥毫写就。雷秉大喜接过。

那老头子道：“此人祖上也出过举人，也算是个读书世家。他本身却偶然读书，一心只想凑趣权贵，攀龙附凤，以盼一朝退隐。年青时仗着有几分样貌，勾搭上了凉州刺史赵贺的一个远房外孙女儿。他仗着这层干系，招摇撞骗，贿赂考官，好歹弄了个秀才名头。那但是意气风发，大街上横着走呢，恐怕别人不晓得他是赵家的亲戚，开口杜口便：‘我外公赵刺史如何如何’。厥后赵贺东窗事发被赐死，连累极广，赵家自此式微。这厮少了这座背景，又胸无点墨，屡试不弟，全将一腔肝火发在本身女人身上，在外嫖娼打赌，无恶不作，稍有不顺心，便回家毒打本身女人。哎，可惜了他女人，当初俏生生的一个大美人，不顾家人反对，义无反顾下嫁给这烂人，糟了这么些年的毒打虐待，当初那份大师闺秀的傲气全没了踪迹，现在躺在床上，身患重疾，怕光阴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