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斗剑[第2页/共3页]

二人再来回一二十招，雷秉剑上不成谓不快，发力不成谓不猛，不知不觉间已出了一身大汗，但是对方大开大合，老是应对安闲，雷秉的剑便似短了半寸。不由心想：当初马野岗和我对战，他一柄长刀虽又快又猛，在我眼中便似个只要蛮力，胡冲乱闯的野牛，现在我在这唐固眼里，岂不也是普通？又想：这厮八成是在逗弄我玩，不然早可将我一剑刺死。顿时惊出一身盗汗。

裴圣章瞋目圆睁道：“冯女人，你要出尔反尔？”。冯萍波愤然道：“你这门徒早可将他刺死，却要用心折磨他，偏要让他身后也没个好尸，心肠楞地暴虐。何况他此时手里无剑，你们怎能杀手无寸铁之人？”。

唐固正要刺出，雷秉俄然陡喝一声，一改颓势，先发制人，一剑直奔唐固右边。唐固右眼已废，视野狭小，但见青影袭来，不明秘闻，仓猝侧头回身，雷秉料他必定有此反应，当下身子一翻，弃右攻左，尽力一剑砍向对方左颈。唐固本来轻敌，未料对方俄然如此生猛，仓猝侧身，只听嘶地一声，脖子虽未伤着，衣领已被削落。

雷秉强忍疼痛，收敛心神，虚晃一剑，便要出圈。唐固嘲笑一声，又跟一剑，自他后腰撩过，划出一条半尺创口，雷秉闷哼一声，见逃之不及，反手一剑，唐固抢得先手，身子一侧，一剑从他背上拖过，创口几有两尺之长，剑势未老，兀地一转，将他左颊上一块肉削了下来，鲜血淋漓，皮肉外翻，非常可怖。王采乔禁不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蒙眼再不敢看。

唐固本待再折磨他几剑，闻声师父斥责，不敢再耽，等闲寻个空挡，一剑直奔雷秉胸口。雷秉目睹剑光清幽而来，存亡便在面前，心中的仇恨顷刻间消逝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股极激烈的求生欲望，他上一剑砍得猛，待要撤剑回架已来不及，这电光火石间，不容细想，把心一横，右掌硬生生挡往胸口。那剑噗嗤一声，洞穿了手掌，幸亏被这么一缓，剑势稍减，只钉入胸膛半寸。

王采乔也“啊呀”一声，大哭起来，旋即拔出佩剑，冲上去帮手。她自幼不喜习武，特别讨厌刀法，王凌风无可何如，便授了她些粗浅剑法，以作自保之用。她学得对付，又向来未曾与人脱手，这可说是她初度拔剑和人相斗，甚么章法招数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举剑乱闯，马脚百出。雷秉强忍剧痛，左手将剑一松，将她一把拉回，王采乔扑在他身上痛哭不已。

那唐固损了一眼，心中仇恨非常，虽有师令速战持久，还是用心将雷秉戏耍一番，再缠得三五招，兀地脚步一跨，欺身而入，一剑径刺对方右胸。雷秉虽及时横剑挡磕，但被迫住身形，力道不由得逊了半分，只听扑哧一声，那剑自腋下钻过，掠过皮肉，鲜血顿时感化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