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心魔[第2页/共2页]

她的行动很轻，药杵落在石臼里的声响几近微不成闻，像是恐怕惊扰了谁。

他感遭到一道目光悠长地落在本身脸上，带着某种压抑的、滚烫的情感。

"；本日要去城南看诊。"；陈安云取过药箱，"；你..."；

凌晨，陈安云推开药房的门，发明琉璃已经坐在案前，正低头碾药。

琉璃的眼睛亮了一瞬，又很快垂下："；好。"；

或许人老是如此，对于手中之物，常常不甚珍惜，待到落空，方知宝贵。但是落空以后，若幸运复得，便又生出一种近乎病态的谨慎来。这谨慎不是别的，恰是曾经落空的烙印，在心上刻下的疤。

她畴前不会如许说话。

也不像之前的相逢时那般，带着执掌一界的仙尊的……自傲与狂气。

爱之愈深，惧之愈切。人对于所爱之物，先是猖獗，继而禁止，这中间的转折，便是落空的滋味。未曾尝过这滋味的，爱得莽撞；尝过的，爱得怯懦。莽撞者不知深浅，一味向前；怯懦者步步转头，恐怕重蹈复辙。

陈安云晓得，这不是她本来的模样。

他记得上一世，曾见过一对老伉俪，年青时吵得凶，摔碗砸盆是常事。厥后一场大病，几近夺去了那妇人的性命。病愈后，老头子待她，竟如捧着一盏将熄的油灯，连呼吸都怕吹灭了那微小的火苗。妇人走路，他必搀扶；妇人咳嗽，他必心惊。这般谨慎，旁人看了只道是恩爱，殊不知是惊骇——惊骇那曾经几近成真的落空。

——乃至说话时，语气都变得柔嫩，不再像畴前那样锋芒毕露。

陈安云定了定神，这才想起曾经的那段工夫早已不复存在，但面前这一幕，曾经的他是何其的熟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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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云想，约莫是后者吧。

自从琉璃来到医馆后，她反而变得非常温馨，让他筹办好对付琉璃的说辞反而全数没了意义。

或者说，她没故意魔才怪了。

……

……

陈安云昂首看她。

不得不说无情道确切是上一世最合适琉璃的路，在无情道的压抑下，她的心魔一向隐而不发。

这般谨慎，究竟是爱的升华，还是爱的异化？

单单只是上一世的经历，就足以让她心魔重生。

他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没出声。

——清算药柜时，行动轻得像是怕碰碎甚么。

"；嗯，我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