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鲈鱼烧河虾[第1页/共2页]

第二天凌晨五点,秀兰被叮叮铛铛的敲打声惊醒。父亲正蹲在楼道里改装煤炉,军绿色工装蹭得满墙都是黑灰。对门搬来个独臂徒弟,正用铁钩子捅炉子:"老林啊,传闻你从南京逃荒返来?"

小梅在厂办小学读书总尿裤子。有天教员让班长念课文:"某些资产阶层分子..."话音未落,小梅俄然举手:"教员!我娘说资产阶层都爱吃红烧肉!"满课堂轰笑中,穿灯芯绒裤子的孩子把她的辫子拴在椅子背上。

兵工厂的筒子楼像条庞大的蜈蚣占有在江边。父亲用钥匙串上挂着的三枚毛主席像章翻开了3栋201室。屋里飘着股霉味,墙角结着黄褐色的尿碱,窗台上摆着个豁口的珐琅脸盆,盆底沉着几片鱼鳞。

"爹先带你们去看新家。"父亲翻开油腻腻的蓝布帘,暴露三轮车上捆着的草席。车把上挂着半扇猪肉,油纸包下头洇出黑红的血渍——那是给街道主任送的礼。

"这是你们新家。"父亲扯下沾满机油的围裙,暴露右臂狰狞的烫疤。母亲俄然狠恶咳嗽,痰盂里浮起粉红色的血沫。秀兰冷静把三个孩子的户口本摊在掉漆的五斗柜上,发明每页都盖着"暂住人丁"的红章。

(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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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的夏季比南京更潮。三轮车碾过青石板路,小梅趴在车座上数电线杆,俄然指着远处喊:"娘!那棵歪脖子树!"母亲浑身一颤,饭盒里的珐琅缸哐当撞响。客岁暮秋,母亲就是在这棵树下,把刚领的人为塞给穿中山装的陌生男人。

最煎熬的是每周四的"忆苦思甜会"。秀兰永久忘不了阿谁暴雨夜,街道代表揪着母亲下台,大字报上写着"南京来的投机倒把分子"。母亲颤抖着取出个蓝布包,内里是三个孩子从南京带来的桃酥渣,混着长沙的泥水粘成一团。

那天夜里,小梅蹲在锅炉房后巷烧纸钱。跳动的火苗里,她把父亲教写的"中国万岁"功课本一页页扔出来。建国俄然夺过燃烧的本子:"留着!这是爹用命换的!"灰烬飘落在江面,随波逐流地消逝在乌黑的夜色里。

建国被分派到厂区锅炉房捡煤核。某个飘雪的午后,他瞥见穿呢子大衣的男人往父亲东西箱里塞信,信封上印着"反动委员会"的红戳。父亲蹲在煤堆旁抽烟,火星子明显灭灭映着墙上"深挖洞广积粮"的标语。

深夜,秀兰闻声父母在里屋抬高声音辩论。"把小梅过继给二车间主任吧...不可!当年就是卖女儿才逃到南京..."建国贴着门缝瞥见父亲解开衣领,锁骨处纹着退色的彼苍白日旗——那是他插手过远征军的证明。

第二天,兵工厂的播送俄然播放起《大海飞行靠梢公》。父亲被押上批斗台时,脖子上挂着"反动技术权威"的铁牌。秀兰冲下台想夺掉他手上的铁链,却被工宣队踹倒在碎砖堆里。血顺着她的额头流进眼睛,恍忽间瞥见母亲在人群核心撕心裂肺地拍打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