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活在时间之外[第1页/共3页]

黄连说：“必定是的，必定是的！茅根哥哥他不会死的！他只是活在时候以外。”

民国十七年十一月十一日，西阳塅里的第一场雪，终究在太阳光的晖映下，慷慨赴死，死在我大爷爷、二爷爷种的冬麦子田里。

我二奶奶问：“黄连，你如何不说话？”

“他们合起来，骗了我。”

我大爷爷又把目光瞟向我二爷爷和我二奶奶。两个诚恳本分的人，一脸的惊奇和茫然。

黄连抱着雷心，悄悄地摇摆，没有多久，雷心便睡了。

“黄连，有两个题目，我早想问你。”我大爷爷说：“第一个题目，这一次，你丈夫茅根，为甚么没有送你来？第二个题目，你来添章屋场，住了好几天，要不要派三伢子送个信给茅根，让他接你回乌云山？”

“哪个他们？”

但终究抵不过秕谷子的引诱力，麻雀们能够在小背篮下，一边遴选食品，一边会商后代们的婚事。

可惜，自从我大奶奶死去以后，我大姑母金花，便不肯回娘家。如果金花在身边，她必定有万十个鬼主张，对付黄连。

“黄连，你先坐竹椅子上，我再和你发言，好不好？”

“好。”

麻雀子走了，木贼拿出拿抄本领，猖獗大哭。我二奶奶把一束黄荆便条，抽在木贼的絮衣上，才止住木贼的了哭声。

“茅根哥哥临死的那天早晨，他化作一只火红火红的鹈鹕鸟，站在半空中，对我说，黄连，黄连，我走了，我走了，去了天国。黄连，黄连，你记着，在丰乐桥的石碑上，不管刮风下雨，不管天寒地冻，那会看到一只孤傲的鹈鹕鸟，那就是我。”

木贼提起小背篮，一只小手，抻出来抓麻雀。麻雀们见到有道空地，全都逃脱了。

“真正的茅根，死了。”

我大爷爷说：“黄连，你不起来，我就不奉告你。”

把儿子放在床上，盖好被子，黄连走出来，在手拉着衣衿，就是不肯说话。

“当真是希奇古怪，我这几天去茅舍街上买豆腐，瞥见一只鹈鹕鸟，孤零零站在丰乐桥的石碑上，轰都轰他不走呢。”滑石痞子说：“莫非那只鸟，真是茅根变的？”

我大爷爷一发恨声，我二爷爷，我二奶奶，我七姑母，我爷老子，滑石痞子，我爷老子义兄无患，都晓得了甚么意义。

滑石痞子喝过二奶奶刚泡来老柄茶叶水，说：“枳壳大爷，我看你大女儿金花，如何越来越犯含混了？嘴巴里，老是在自言自语，妈妈哎，妈妈哎，妈妈哎。她二十多岁的春秋，头上，长出了很多的白头发呢。”

“雪见哥哥，加你们，就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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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七姑母吃惊地问：“大嫂，你是如何晓得的？”

听到这话，黄连并没有大哭大呼，只是说：“甚么时候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