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南星老爷[第2页/共3页]
我二爷爷陈皮,族长剪秋,垂动手站着,悄悄地等待。我二爷爷传闻,南星老爷家正厅,正厅上的大梁,是从东海借来的龙骨。
也算是我二爷爷,碰到了积善成德的红花世主,既借给本金,别的还打发三十个铜板。如果碰上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不但借不到钱,别的,叫喊一条偷咬人的大黑狗,咬你个血花流水,前来乞贷的穷男人,也无可何如呀。
池中的荷叶,碧绿碧绿,挨挨挤挤,像一个大大绿玉盘;走近了,却像一把把绿玉伞。风一吹,荷地翻起,极像一群少女,嬉嬉笑笑,拉拉扯扯。朵朵荷花,亭亭玉立,开得正艳。一股暗香,钻入我二爷爷的鼻孔,我二爷爷忍不住,打了一个清脆的喷嚏。
草乌的娘老子,是我爷老子决明,三代内的堂姐。
南星老爷“哦”了一声:“拿哪丘田作抵押?”
待到南星老爷安逸下来,按例,是剪秋先开口:
“没体例。你们两个堂客们,不懂我爷老倌子的起家史。当年,陈皮的叔父,是我爷老倌子部下的虎将,在清算承平天国李秀成的战役中,战死了。一将功成万骨枯,我篷卢府有明天的福分,都是当年的兄弟们,拿性命,拚出来的。我如果健忘了这份恩典,这事传出去,我南星老桥的面子,往那里放啊。”
我二爷爷眼睛向上一瞟,不会吧,四丈多宽的大厅上,应当是大鲸鱼的背脊骨吧,但已用油漆,画得花花绿绿,看不出鲸鱼骨的表面。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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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胖的南星老爷,最显眼的是脸上两个大眼袋,侧躺在金丝楠木做的太师椅上。家道中落,统统丫环都已辞退。马姨太帮他燃烧,烧了一泡福寿膏;以后,殷姨太捧来一盅西湖龙井茶水,饮一口,含在嘴里,“咕啦啦”一声,漱口以后,将茶水吐在侧边的小木桶内。
但滑石乐和毫不能和辰砂乐和、七五斗桶负气,装着恍然大悟的模样,仍然做他的笑面郎君,夹菜,筛酒。内心却在痛骂,羊卖戈壁,胡乱扯腮地抓人,打也打了,吊也吊了,好菜好饭好酒接待了,还想着收黑钱,这世道,未免太暗中了。把稳你们这帮黑心肠的人,生个儿子孙子,没有屁眼呀。
围墙的正南面,是一栋三开间的青砖瓦房。正中间,留着一条马车能够通过的门路。屋子两端,各有两蹲石雕的狮子,长相甚是凶暴,但毕竟是死物,即便想吃人,也蹦不起沉重的身子。
草乌从小就连槽门口长大,看到收支杨昌濬篷卢府最多的几类人,一是交租子的人,二是乞贷的人,三是杨府的亲朋老友。现在正值青黄不接,来杨府借一块两块大洋,到瀫水街上买两担糙米子的人,更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