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梦之门[第2页/共3页]

觉得是天未歇，

木贼的奶奶，抢过木贼，高叫道：“哎哟哟咧，哎哟哟咧，乖孙子，亲孙子，你奉告奶奶，谁欺负了你？奶奶帮你出气？”

我们西阳塅里，只要两小我，曾经是这里的大地主。一名是春元中学的初创人之一，曾经的喀什府二品大员的蒋杰斋，慈禧太后赐给他三千亩田。到厥后，阿魏痞子要办春元中学，杰斋公只得忍痛把地步卖了。另一名曾任过闽浙总督、陕甘总督的杨昌濬，也就是篷卢府仆人南星老爷的爷老子，慈禧太后一样赐了三千亩田。可惜，好赌吸大烟的南星老爷，把祖产祖业败光了。

那边的水稻田，种的是双季。早稻，小暑小收，大暑大收，季候不等人。没抓住季候，晚稻插迟了，白露不出穗，金不出；寒露谷不黄，金子都不黄。

黄连说：

地坪中，有个桌子大晒盘子，里边盛着快晒干的红辣椒。木贼灵机一动，拿起晒盘，当作盾牌，人在躲在盾牌前面，冲老帽子欢畅地叫道：“奶奶，奶奶，你来打呀，快点来打啊。”

谁叫你们是打赤脚板的农哈哈呢？命里生来就不怕刻苦，怕的是，没有苦能够吃呀。想要吃几天饱饭，想要吃几个盐鸭蛋，想要吃几块敷子肉，想要带几斗米给一家长幼填肚子，该死日晒雨淋，该死日光半夜地做扮禾佬。

茅根说：

一垄垄稻子呀。

“我会开启一扇梦之门。”茅根说：“黄连mm，你摘下一朵蒲公英，在月光下，悄悄地一吹，蒲公英就会伸开无数红色的小伞，你的梦，就会擎着一把蒲公英小伞，就会朝我漂过来，穿过梦之门，落在我的梦境里。”

老帽子的牢骚把子，一棍一棍，慢腾腾地打过来，都打在晒盘上，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长叹一声：“才四岁多一点的人，翅膀尖子硬了，不平束缚了。今后，到处面去闯江湖，碰到尖石头，吃了大亏，莫怨奶奶没有教诲你。”

荞麦子着花乌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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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伯父瞿麦，早早地背上染着合欢花图案的粗布袋子，里边装着一套换洗衣服，我两个奶奶用桐子树叶包着的荞麦子粑粑。

小时候，茅根听过剪秋的爷老倌子，雪胆老爷子，讲过这么一个故事，想不到明天，还派上了用处。

啊哟喂，阿哟咧，

鸡叫三遍，黄柏、砂仁两小我，就到了我添章屋场的地坪里，对着我二伯父瞿麦的窗户喊：

“瞿麦，瞿麦，起床呀，我们早一点出来啰。”

仿佛，黄连要把娘肚子出世以来，没有疼过、爱过、宠过、恋过的委曲，十足哭诉出来。

凡属是做过扮禾佬的人，都晓得，西洞庭那边的院子里，上千亩，乃至是几千亩的肥肉子田，到处都是。但是，这些田土的仆人，并不是打赤脚的、一年四时辛苦奋动的庄稼男人，这里的地主，多数是祖上、父辈为清廷立下过汗马功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