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王济弹劾王浚，金陵归王命。[第3页/共5页]

孙皓俄然击掌。乐官奏起《白纻舞曲》，他随节拍轻叩锦墩："；当年陆抗将军临终前，曾留书预言陛下将得天下。"；袖中滑落的帛书被晨风卷到御前，泛黄绢帛上"；太康"；二字与殿额金匾辉映。

王浑没有回身，干枯的手指划太长江蜿蜒的墨迹：“二十万雄师管束吴军主力三月，陆抗旧部啃掉我七万儿郎......”案上密报被蓦地掀飞，雪片似的落进铜盆，火舌舔上“王浚轻舟夺建康”几字时，他的嘲笑混着雨声扎进王济耳膜：“竖子倒是摘得好桃子！”

中午艳阳高照时，王浑的监军闯进废墟。他们翻遍灰烬只找到半片烧焦的《吴都赋》，而三百车竹简早已混入杜预的粮草队。当夜有流星坠于石头城旧址，翌日农夫在残垣发明刻着"；天下舟楫终归一"；的断桨，笔迹犹带江潮气。

"；拟诏。"；司马炎俄然扯断冕旒珠串，玉珠蹦跳着滚过王浚的赔罪表，"；让王浚把孙皓的龙床拆成木片，每半晌上'；晋'；字分送诸将。"；他抓起王济的奏章按在滴漏上，看着水痕垂垂晕开"；僭越"；二字，"；再奉告王士治，朕要三百车吴宫文籍，少一册便用他的战船来抵。"；

暮色淹没洛阳时，孙皓在归命侯府摊开未呈的《吴宫秘录》。他指尖悬在"；王浚私藏"；四字上很久，终将书卷投入暖炉。青烟升起处，模糊可见陆逊讲明的《晋宫室考》正在火中蜷曲。

惊雷劈开云层，青白电光里，王济瞥见父亲眼中有他从未见过的阴鸷。二十年前钟会谋反的旧事浮上心头——当时父亲恰是监军。

梆子声穿透雨幕传来，王济摸到案上冰冷的空奏匣。父亲早已备好统统，连弹劾的罪名都透着精美——“违诏”可大可小，“私藏吴宫珍宝”却犯了天子大忌。他想起三日前在太仆寺见到的那队黑甲马队，马鞍上清楚带着琅琊王氏的徽记。

“父亲，江夏急递。”

他虽得槛孙皓入洛，可心中想来仍然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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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躬身清算残片，瞥见御案上并排放着两份文书：王济参劾的奏章字字工致如列战阵，王浚请罪的表文却洇着江水潮气。最奇的是两封文书边角都染着同种紫檀香——琅琊王氏特制的熏香。

跟着这声嘶吼，亲兵斧钺劈向孙皓的蟠龙金榻。木屑纷飞中，王浚抓起案上未封的漆盒——内里是陆抗临终前写给司马炎的血书，当年东吴都督竟早料定晋军南下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