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武帝设局，浊笔求生。[第3页/共5页]

贾南风瞳孔骤缩。她想起泰始八年阿谁雪夜，卫瓘在太极殿长跪三时候，只为谏言广设常平仓。彼时武帝抚掌大笑："；卫公欲收全百姓气耶？"；

更鼓声从神虎门传来时，尚书令瞥见武帝正用匕首挑开漆盒封泥，盒内黄绫衬底上，鲜明摆着并州八百里加急的水灾奏疏，刺史杜预的血指印在"；易子而食"；四字上结成紫痂。

贾南风赤脚踩过满地碎瓷，九鸾金步摇在暗淡中划出混乱金光。推开北窗时，她瞥见太子司马衷抱着金匣在天井乱转，杏黄蟒袍拖在泥水里犹不自知。

"；引《盐铁论》证平准法？"；贾南风攥着代拟奏答嘲笑，"；用桑弘羊旧例，你是嫌太子死得不敷快？"；俄然将帛书掷入火盆，烈焰吞噬了"；调均输以济万民"；的字句。

“卫司空乃是忠臣，今醉之时偶有此举，确非其心。”

贾南风是在西偏殿的椒墙夹层里找到太子的。三年前她用金簪刺死的宫人，骸骨就封在这堵以花椒和泥涂砌的暖墙内。现在司马衷伸直在尸骨旁，奏疏被他揉成团塞进嘴里，绢帛上的墨迹在唾液浸泡下洇出诡异的青玄色。

第202章 武帝设局，浊笔求生。

"；蠢货！"；她抓起妆台犀角梳掷去。梳子掠过司马衷耳际，钉在银杏树干上，震落簌簌黄叶。

"；陛下口谕——"；荀勖展开黄绢，每个字都像浸过冰水，"；东宫诸官侍宴有功，赐宿麟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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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公闾（贾充字）！"；卫瓘蓦地昂首，目光如电射向政敌，"；当年武帝考校齐王（司马攸）治国策时，您但是力主'；储君当以仁德为本'；！"；

贾允俄然出列，俯身司马炎耳畔："；陛下！太子克日精研《盐铁论》，不如..."；

卫瓘跪伏在冰冷的青金石地砖上，看着太子批答的绢帛如烙铁般灼烧。那只碧眼青蝇仍黏在"；拾落叶为炊"；的墨渍上，翅翼颤抖间折射出诡异幽光——二十年前曹丕御用的警笔蝇，现在成了催命符。

"；张给事。"；司马炎的声音像是从九霄云别传来，"；只是这'；见落叶知秋'；的典故，出自《淮南子》还是《吕氏春秋》？"；

"；诸君纵情。"；中书监荀勖笑着击掌，十二名龟兹舞姬旋入殿中，足踝金铃盖过了殿外甲胄碰撞声。年过五旬的太子洗马江统佯装醉倒，眯眼瞥见殿门已被羽林卫暗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