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武帝设局，浊笔求生。[第2页/共5页]

"；见宫槐叶落...心忧百姓无薪..."；司马衷机器地反复着，墨汁在"；槐"；字上晕成黑斑。贾南风俄然夺笔添上一句："；可令穷户拾宫苑落叶为炊"；，金丝护甲刮破绢帛，裂缝恰好截断"；常平仓"；三字。

更漏指向丑时，荀勖俄然摔杯。舞姬们尖叫着被拖出殿外，三百羽林卫持戟涌入，寒光映得满殿错金博山炉失容。

"；吐出来！"；贾南风劈手夺过湿漉漉的奏疏，丹蔻染血的指甲划过太子惨白的脸，"；你如果咽了这催命符，明日太极殿上坐的便是清河王司马遐！"；

贾南风不觉愤怒：“唤张泓来！”

卯时初刻，张泓跪在嘉福殿的青砖地上。这位从七品给事中官袍充满皱褶，眼底却闪着鹰隼般的光——昨夜他翻遍《晋律》终究找到缝隙：太子有权征召七品以部属官议政！

"；诸君纵情。"；中书监荀勖笑着击掌，十二名龟兹舞姬旋入殿中，足踝金铃盖过了殿外甲胄碰撞声。年过五旬的太子洗马江统佯装醉倒，眯眼瞥见殿门已被羽林卫暗封。

殿外忽传鸡鸣。司马衷抱着撕破的奏疏缩在墙角，嘴里嘟囔着："；开仓...开仓就有粥喝..."；一片银杏叶飘落绢帛，挡住"；常平仓"；三字，恍若天意。东宫崇文殿的青铜獬豸香炉俄然倾倒，半炉沉香灰泼在织金波斯毯上，烧出一片焦黑。太子司马衷赤脚踩过灰烬，杏黄蟒袍后摆拖出一道蜿蜒的污痕，好像巨蟒蜕下的腐皮。

"；着太子司马衷马上批答并州水灾奏疏，中午前复命。"；

圣旨末句的朱砂印如血盆大口伸开。司马衷喉间收回幼兽般的哭泣，抓起奏疏便往殿后疾走，腰间玉带钩刮落十二旒冕冠，珍珠噼里啪啦滚入排水石渠。

“贾南风岂能饶了某家？”

"；司空大人！"；中书监荀勖的嘲笑将卫瓘拽回实际，"；您当年献《平籴策》遭陛下怒斥，莫不是挟恨在心？"；

更鼓声从神虎门传来时，尚书令瞥见武帝正用匕首挑开漆盒封泥，盒内黄绫衬底上，鲜明摆着并州八百里加急的水灾奏疏，刺史杜预的血指印在"；易子而食"；四字上结成紫痂。

影象如刀劈开迷雾。永平元年阿谁雨夜，卫瓘宗子卫密尸首从洛水捞出时，怀中那封未写完的奏疏："；贾允外示忠勤，内怀奸滑..."；笔迹被河水泡得恍惚，唯"；东宫危矣"；四字如血刺目。彼时贾南风刚被立为太子妃，武帝掷碎玉快意怒喝："；卫卿是要诽谤天家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