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狼窝里长大的鹰[第2页/共3页]

呼延吉停在十步开外，腰间玉带映着残阳。八个锦衣侍从缀在摆布，身后还跟着一众侍奴、宫婢。

刚才兰卓问她打扫哪一片，她回说后湖，兰卓没说其他的，只点了点头，本日，她若不将后湖清出个模样来，又是一条罪名兜头扣下。

低等的宫婢服为了做事便利，裙衫长度只及小腿肚处，实是粉饰不住甚么。

大宫婢木雅偷觑了男人一眼，他的面前是经心布好的菜馔，动也未动。

阿星一面走到太湖石边擒住扫帚，一面说道：“我和阿月下值了，红珠姐晚些时候才下值，我们快些清算罢，完事了好回。”

阿星手里的柳条“啪嗒”坠地，阿月低着头往暗影里缩。

“何事？”呼延吉问道。

就是东殿的朵夫人，大王也只是交代宫侍们，夫人身材有恙时，报知他。

殿内模糊传来羹匙磕碰声和微不成闻的去处响动。

江念的脚上、手上沾着泥，园子里湖水干枯，只要一塘的稀泥，没法洗濯手脚上的脏污。

“在这西殿里，倒也还好，大王并不是那等严苛之人，我曾听人说，前些时，有个侍奴打翻砚台，污了军报，大王只叫他重誊一遍便罢了，连句重话也未曾说，此次也是背运，让人报知了兰阿姆。”阿星说道。

话尾俄然断在风里。

呼延吉低笑起来，笑声泠泠如碎冰相击：“对嘛！这才是你，何必不幸兮兮的，没得让人觉得你是良善人。”

只好拿出帕子胡乱将脚底拭净，也不着袜，光着脚套入鞋中，随即打下裙摆，将脚掩于裙底。

既是王令，兰卓应下，就要退出，却又被上头那位叫住。

“你们如何来了？”

“阿念，我传闻了，兰阿姆那样逼问你，你都未将我供出，当真是条豪杰。”阿星踮脚去够转角处的柳枝。

她将裙裾掖在腰间，暴露半截碧色衬裤，裤脚沾着泥点子。

兰卓先是一怔，转眼明白过来，连连应下……

“接着说。”呼延吉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广大的衣袖被风吹得鼓猎作响，“狼窝里的鹰该如何措置乱端方的婢子？”他往前几步，一步一步逼近她。

“梁女耽搁了饭点，在值房后用饭，同她一道当值的另几个宫婢，成心难为她，还……”

“王，奴婢有事禀报。”

呼延吉看了一眼桌上没动过的菜馔：“本王本日没甚胃口，吃不下这些东西，装起来，赐给上面人吃罢。”

“不若……老奴前去，借此机遇敲打敲打另几个宫婢，杀鸡儆猴，今后也无人敢欺负于她。”

阿月在背面掩嘴儿笑：“这话说得，倒似我们大王是菩萨座下的善心孺子。”

以只要二人听到的声气说道：“用‘江念’的口气奉告我。”

“不必。”呼延吉把身子今后一靠，两条臂膀搭于椅扶上，双手叉握在身前，“照着端方办，该当如何便如何，岂能由着她来，得让她吃吃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