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里送别兄不友 三叩辞行弟益恭[第1页/共4页]

十里长亭外，柳氏兄弟的说话并不镇静，或者说这类不镇静纯真是由柳敬诚带来的。

十月初五，天子诏翰林写先帝常服及绛纱袍、通天冠御容二，奉帐坐，列于大升舆之前，以先帝弓剑、笔砚、琴棋之属，蒙以组绣，置于舆中，陈于仗内。

柳明诚上得祁清瑜的车后，车队缓缓开动了。

仁宗天子葬礼后两三日，平原大长公主的厌翟车驾便呈现在都城东面官道之侧的十里长亭处。

望州，我来啦！

柳敬诚一时也是喉头哽咽，想要伸手将弟弟扶起来，可心中挣扎再三，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只是挥了挥手便回身而去了。

岐国公柳敬诚携老婆、后代来给母亲叩首送别，母子之间本不亲厚，行完礼以后没甚么话说，祁清瑜就自去车上坐着了，李氏、赵氏妯娌间拉拉家常，孩子们凑到一处玩耍，柳敬诚则唤了柳明诚到一旁说话。

哪怕你号令边军勤王，终究打赢了老二，那又如何？国度经此内哄，又会是个甚么模样你想过没有？我大渊虽已立国数十载，可谁敢说国度现在是安宁的？南边有吴、唐，北方有北汉，西有西夏，东北有扶余，个个都虎视眈眈。我大渊的边境固然是诸国中最广的，可豪杰也架不住群狼，一旦我大渊产生内哄，内奸趁虚而入，结果将不堪假想！赵愚、赵愿都在西边，严鼎也在北边，边陲局势到底如何赵家、严家他们比你清楚，这就是为甚么此次连你岳父都没站在你这边，他不敢赌！没有人敢拿国运去赌！

“拼着你我的性命、结合那些情愿拥戴正统的大臣对抗老二，把翀儿奉上皇位——我晓得这就是你本来的筹算——这能不能成？或许能，但以后呢？老二手握重兵，这兵权你收的返来吗？他的声望是靠本身交战多年打返来的，这小我望你收不返来！如果然那么好收，先帝早收回来了，还用比及明天！

柳明诚对兄长的怒斥内心并不认同，却也不辩驳，只是腰背微躬恭恭敬敬听着。柳敬诚骂的越凶，他的神采就越是恭谨：“兄长经验的极是，是小弟莽撞了。”

“那杜延年固然气人，但那天他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祁清瑜持续道，“国赖长君！当此乱世，冲龄治国事最要不得的，主少臣疑，这几近就是必死之局，这也是太祖天子一贯不主张立幼儿为储君的事理之地点。当下，保持住祁家的天下事最首要的，小我的荣辱得失便只能放在其次了，你也好，翀儿也罢，这口气都必须得忍了！现在翀儿虽失了皇位，但起码他们哥儿俩的命保住了！在你看来，正统大如天，可在我看来，老祁家平安然安、人丁畅旺才是真的好！”最后一个“好”字祁清瑜尾音拖得很长。

好好地当个贵族公子哥儿不好吗？干吗冒那么大险去争那把破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