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画不出的春天》[第1页/共2页]

她抢回本子，在空缺页草率勾出他嘲笑的表面：「奉告他们，我画的是标本。」

她盯着墙上未完成的组画——十二幅分歧角度的星空，第十二幅永久缺了最亮的星。

止痛药开端见效的那天，林眠收到了陆沉的婚礼请柬。烫金字体刺得她视网膜发颤，请柬后背印着苏妍的油画——盛放的向日葵田里，两个小人牵着气球奔向太阳。

六

「你画里的蓝不对劲。」某个雪夜，他裹着寒气闯进画室，指尖划过她未干的画作，「太冷了。」

陆沉俄然发疯似的扯开画框衬布。夹层里飘出一张泛黄诊断书，日期是三年前的初雪夜。后背用铅笔写着：「第十二颗星要等极光呈现时画，可惜我等不到了。」

「赔我功课。」她攥着画板的手指发白。

孩子们围着苏妍叽叽喳喳：「姐姐画的太阳会发光！」

墙上的十二幅星空正在拍卖。保藏家指着最后一幅的暗红色星云问：「这是甚么颜料？」

「眠眠，下个月陪我去冰岛看极光吧？」三年前的语音俄然主动播放。她摸索着按下删除键，却删掉了全部谈天记录。

陆沉掐灭烟头，低头用鞋尖碾碎那抹蓝：「不如赔你双新鞋？」

吐第三次血时，林眠正在给福利院的孩子们上美术课。她偷偷把染红的手帕塞进帆布包，转头瞥见陆沉牵着穿香奈儿套裙的女人走出去。「这是苏妍，巴黎美院毕业的画家。」他笑得和顺，「来教孩子们画向日葵。」

涮笔筒俄然打翻，靛蓝的污水漫过她露趾的帆布鞋。陆沉皱眉扔来一包纸巾：「你能不能别总画这些阳间玩意？」

三

二

病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渗进画纸。林眠蜷在长椅上点窜参赛作品，笔尖俄然被暗影覆盖。「此次画展的援助商是我父亲。」陆沉抽走她的素描本，「评委说你的画贫乏生命力。」

陆沉总说她像一株被雨淋湿的鸢尾，花瓣上沾着永久晒不干的露水。他带她去山顶看流星，她却整夜仰着头画云层裂缝里的月光；他送她高贵的入口颜料，她偏要用路边野莓挤出的汁液调色。

苏妍的尖叫混着警报声炸开时，陆沉正跪在地上拼集被撕碎的画作。警笛声由远及近，他攥着沾血的丝巾俄然笑起来。窗外梧桐树收回新芽，而他的春季永久死在了没有星星的冬夜。

四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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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眠蹲在墙角洗画笔，闻声苏妍娇嗔：「阿沉非要我来帮手，说是给婚房添点童趣。」

厥后他果然提着一双限量球鞋来画室找她。那天阳光刺得人眼眶发酸，他斜倚在门框上，看她在画布上涂抹大片的钴蓝色。「你画的海？」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