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锈蚀的婚戒》[第2页/共2页]

（三）

（一）

（二）

结案当天，林昭在物证科拼完了最后块头骨碎片。显微镜下的骨裂纹构成个恍惚的笑容，那是陆沉中弹倒地的刹时，用身材护住的毒瘾少年。窗外又飘开初雪，她俄然想起某个雨夜，他伸直在手术台上呢喃："如果我变成怪物...记得对着心脏开枪。"

求婚是在承平间外的走廊。陆沉把沾着尸检试剂的手套塞进裤兜，取出个被福尔马林泡退色的丝绒盒。"等端掉'蝰蛇'个人就结婚。"戒指尺寸大了两号，在他充满枪茧的指间摇摇欲坠。

林昭在凌晨三点拆开他留在换衣柜里的信封。泛黄的诊断书上，"脑部肿瘤压迫海马体"的笔迹被血指印晕染，三十七张儿童拐卖案照片后背，是用针头刻出的经纬度坐标。最底下压着枚锈迹斑斑的戒指，内圈刻着倾斜的"林"字——那是他第一次中枪时，在手术台上用止血钳刻的。

厥后有人在边疆暗盘发明批特别毒品，包装纸印着残破的银杏叶图案。禁毒支队突袭时，在制毒设备间找到个真空密封箱：内里整齐码放着六十四枚戒指，每只内圈都刻着"林昭"的生日。

他们开端汇集各种尺码的婚戒。有次突袭地下赌场后，他在弹壳堆里捡到枚银戒，内侧刻着"1997.6.15"。那是蝰蛇二把手情妇的灭亡日期。"每枚戒指都是未亡人的墓碑。"他说这话时，正在用棉签给林昭锁骨处的刀伤消毒。两周前某个瘾君子冲进急诊科，刀尖离她颈动脉只差三毫米。

王队红着眼圈快进到最后三分钟：陆沉俄然调转枪口击毙两名毒枭，在枪林弹雨中扑向即将引爆的质料罐。慢镜头里，他最后望向监控探头的眼神，与求婚那晚银杏树下的眸光堆叠成同个弧度。

她瞥见他跪在积水里，右手死死按着左腹。雨水冲开他指缝间的血，在地上蜿蜒成诡异的图腾。手术灯亮起时，他攥住她的白大褂："别用麻药，我得记着这类感受。"

厥后她总在深夜接到他的电话。偶然是催解剖陈述，偶然是问锁骨骨折的愈合周期，更多时候只是背景音里的电流杂声。直到某个暴雨夜，听筒里传来他压抑的喘气："林昭，我在你楼下。"

那是他卧底制毒工厂的第七个月，被生锈的钢管贯穿腹腔。凌晨四点的手术台上，他咬着纱布给她看手机相册——穿戴碎花裙的小女孩在油菜花田里比剪刀手。"我mm，缉毒警遗孤。"他说这话时，监护仪的心跳波纹俄然狠恶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