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锈蚀的婚戒》[第1页/共2页]

监护仪的长鸣刺穿回想，林昭将陆沉的警号牌放进解剖托盘。染血的金属在寒光下出现波纹，恍忽间又瞥见他站在银杏树下，将过大的婚戒套上她指尖："等灰尘落定..."

变故产生在预定领证的前三天。急诊送来个烧伤面积90%的孩童，皮肤上黏着破裂的彩虹糖纸——那是蝰蛇个人的新型毒品包装。林昭握动手术刀，在孩童焦化的掌纹里发明半枚带血警徽。

（三）

三年前的初雪夜，陆沉在解剖室门口堵住了她。年青刑警的睫毛沾着碎雪，怀里抱着裹满冰碴的证物箱，敞开的防弹衣暴露渗血的绷带。"林大夫，死者胃部有颗带划痕的枪弹，劳烦您..."

陆沉的电话整夜关机。凌晨五点，禁毒支队王队冲进手术室，递给她沾着脑浆的警官证。照片上的陆沉穿戴花衬衫，耳后纹着蝰蛇图腾。"他在制毒车间卧底两年，今晨的行动中..."老刑警的哽咽被监护仪的警报声刺破。

结案当天，林昭在物证科拼完了最后块头骨碎片。显微镜下的骨裂纹构成个恍惚的笑容，那是陆沉中弹倒地的刹时，用身材护住的毒瘾少年。窗外又飘开初雪，她俄然想起某个雨夜，他伸直在手术台上呢喃："如果我变成怪物...记得对着心脏开枪。"

解剖台上，林昭用镊子夹起他太阳穴里的弹片。金属在无影灯下泛着寒光，边沿残留着熟谙的膛线陈迹——那是陆沉随身配枪的特有标记。尸检陈述显现，枪弹从四十五度角贯入，合适他杀射击的角度。

林昭在凌晨三点拆开他留在换衣柜里的信封。泛黄的诊断书上，"脑部肿瘤压迫海马体"的笔迹被血指印晕染，三十七张儿童拐卖案照片后背，是用针头刻出的经纬度坐标。最底下压着枚锈迹斑斑的戒指，内圈刻着倾斜的"林"字——那是他第一次中枪时，在手术台上用止血钳刻的。

凌晨三点十七分的手术室里，林昭闻声了金属东西坠入托盘的脆响。她握动手术刀的手俄然呆滞，目光穿过无影灯的光晕，落在担架上那具血肉恍惚的躯体。

厥后她总在深夜接到他的电话。偶然是催解剖陈述，偶然是问锁骨骨折的愈合周期，更多时候只是背景音里的电流杂声。直到某个暴雨夜，听筒里传来他压抑的喘气："林昭，我在你楼下。"

她瞥见他跪在积水里，右手死死按着左腹。雨水冲开他指缝间的血，在地上蜿蜒成诡异的图腾。手术灯亮起时，他攥住她的白大褂："别用麻药，我得记着这类感受。"

求婚是在承平间外的走廊。陆沉把沾着尸检试剂的手套塞进裤兜，取出个被福尔马林泡退色的丝绒盒。"等端掉'蝰蛇'个人就结婚。"戒指尺寸大了两号，在他充满枪茧的指间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