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素》[第2页/共3页]
陈太医战战兢兢跪在阶下:"沈女人每月送来的安神香,实则混着解毒的七星草。云娘娘当年中的慢性毒,怕是......"话音未落,喉间已横了柄长剑。
她低头望着掌心干枯的血痂,俄然想起五年前阿谁春夜。彼时她还是镇北侯独女,而他不过是先皇后留下的孤苦皇子。他们在萤火纷飞的溪边互换信物,他赠她雕着并蒂莲的白玉佩,她将母亲遗下的银镯套在他腕上:"若你即位那日未娶正妃,我便做你的皇后。"
"你的话,朕一个字都不信。"萧承稷拔出染血的匕首,任由她倒在雪地里,"明日中午,朕要亲眼看着镇北侯府最后一条血脉上路。"他回身时大氅扫过她脸颊,带着云裳最爱的白婢女。
萧承稷的玄色大氅沾着零散雪沫,龙涎香混着酒气劈面而来。他指尖摩挲着她脖颈上狰狞的鞭痕,俄然嗤笑:"传闻你绝食三日?觉得朕会心软?"他掐住她咽喉拖向天井,漫天大雪里,她瞥见阿芜被按在刑凳上,板子砸在脊骨的闷响混着皮肉烧焦的气味。
雪粒子簌簌砸在青瓦上时,沈昭昭正用枯枝在雪地里划下第七道横线。冷宫漏风的窗棂外,模糊传来丝竹管弦声——本日是太子萧承稷迎娶丞相嫡女的大喜之日。
"萧承稷。"她俄然昂首唤他,这是十年来第一次直呼帝王名讳:"你可知......"话未说完,刽子手的酒喷在刀刃上。最后一刻,她瞥见宫门处阿芜举着明黄圣旨疾走而来,而他的瞳孔在看清丝帛内容时突然收缩。
沈昭昭望着他腰间闲逛的双鱼玉佩,喉间涌上腥甜。那年她背着昏倒的萧承稷爬过三里波折,将最后半壶水喂给他,本身却因高热毁了嗓子。待她顶着沙哑的喉咙去东宫送药,却见云裳正倚在他怀中,腕间鲜明戴着本该属于她的银镯。
(三个月后)
雪又下了起来,挡住他眼角温热的水痕。当夜,宫人发明帝王吊颈于梅林,手中攥着半块染血的茯苓糕。史乘记录,承稷帝在位三年,崩于昭阳殿大火,毕生未立后。
沈昭昭瞳孔骤缩。半月前云裳俄然中毒暴毙,临终前咬破手指写下血书,指认镇北侯为二十年前巫蛊案真凶。她挣扎着抓住他衣摆:"父亲书房暗格里......"话音未落,寒光闪过,一柄匕首钉入她肩胛。
萧承稷闲坐在昭阳殿废墟中,脚边散落着泛黄的信笺。每封都是她仿照云裳笔迹写的密报,开端总画只笨拙的兔子——他儿时总笑她像炸毛的雪兔。暗格最深处躺着半截焦黑的银镯,内侧刻着"愿同尘与灰"。
萧承稷踉跄着走向梅林,怀中抱着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