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环游世界未完成》[第2页/共2页]

在特罗姆瑟的玻璃屋里，极光像绿色缎带拂过天涯。我吞下双倍止痛药，给程淮写第二百一十七封信：【传闻极光能照出来活路，若我先走到绝顶，会在银河第三旋臂等你】。寄信时发明肿瘤已转移至肝脏，邮筒里的信毕竟没贴邮票。

这是胃癌晚期的第二十七天，也是我环球观光的起点。

当直升机回旋在维多利亚瀑布上方时，我的视网膜开端出血。水雾中的彩虹时隐时现，像极了程淮婚礼请柬上的烫金斑纹。我取出贴身藏了三年的钻戒抛向深渊，俄然闻声身后熟谙的喘气声。

程淮在遗物箱里发明232张未寄出的明信片，最新那张盖着南极邮戳：【传闻企鹅平生只爱一次，如有来生，请让我完整地爱你】。冰层下打捞起的手机里，最后搜刮记录逗留在「胃癌晚期能潜水吗」。

手机俄然震惊，程淮的短信刺破冰原：【看到你ins定位在贝加尔湖，当年说好要冰潜看蓝冰】。我颤抖着打下「对不起」又删掉，改成【新婚欢愉】。远处湖面传来冰层断裂的轰鸣，像极了他发明我「出轨」照片那晚摔碎的水晶杯声。

直升机俄然狠恶颠簸，我顺势跌出舱门。下坠时瞥见程淮撕心裂肺地扑来，手里还攥着那枚染血的钻戒。风声中我最后想起的，竟是大学献血车上他捂住我眼睛的体温：「别怕，我的血永久为你沸腾。」

婚礼变成葬礼那天，有人瞥见新郎抱着骨灰盒跳进贝加尔湖。搜救队打捞三天，只找到两枚紧紧缠绕的戒指，在零下四十度的冰层里固结用心脏的形状。

「林绾！」程淮满脸胡茬地撞开舱门，他手里攥着我在慕尼黑病院丢失的诊疗单。我摸着空荡的知名指轻笑：「如何不去陪未婚妻看婚戒？」他跪着掰开我攥紧的拳头，内里是十七岁那年他送我的玻璃糖纸，早被血浸得班驳。

我在冰岛蓝湖温泉里吐出第三口血时，手机屏幕正亮着程淮发来的动静：【下月婚礼，寄请柬给你】。雾气氤氲中我伸直着擦掉唇畔血丝，把诊断书塞停止李箱夹层，订了张飞往撒哈拉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