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未完成的约定：仓库管理员与止痛药里的未寄出的情书》[第1页/共2页]

现在林夏跪坐在冰冷的环氧地坪上，看着牛皮纸袋里最后那封遗书。笔迹因为手抖变得倾斜，却工致地誊写着《漠河舞厅》的歌词："如果偶然候，你会来看一看我吧/看大雪如何朽迈的/我的眼睛如何熔化..."

那夜以后，陈默的储物柜里多了个牛皮纸袋。林夏现在颤抖着拆开，掉出三十七张病危告诉书，最早的那张日期是三年前他们初遇的雨天。诊断书上"骨癌晚期"的墨迹洇开在2019年4月17日，恰是她抱着淋湿的入库单冲进堆栈，撞见他对着通风口吞药片的阿谁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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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徒弟，这批医疗绷带要存高危品区。"她记得本身当时如许称呼他。男人回身时碰倒了珐琅杯，褐色药液在空中蜿蜒成扭曲的溪流，他却先蹲下去擦她溅了泥点的白球鞋。

寒冬的第三场雪落下来时，陈默的工位已经空了四天。那盏总在凌晨亮着的台灯蒙了层灰，保温杯底残留着褐色的药渣，日历本永久停在12月24日——他用红色暗号笔圈起来的日期旁，画着歪歪扭扭的雪人。

遗书开端附着张泛黄的拍立得：二十岁的陈默穿戴球衣站在医科大学门口，怀里抱着成摞的《肿瘤病理学》。照片后背有退色的钢笔字："2015年确诊那天，导师说我这双手天生该特长术刀。现在却连止血钳都握不住，只能数着绷带过日子。"

"止疼药...在左边口袋..."陈默惨白的脸埋在膝盖间，羽绒服拉链跟着狠恶颤抖崩开两颗，暴露内里洗得发灰的蓝条纹病号服。林夏这才惊觉他永久穿戴高领毛衣，本来是为了遮住锁骨下方化疗埋管的淤青。

监控录相显现，阿谁雪夜陈默单独盘点完最后一批抢救物质后，靠着危化品货架渐渐滑坐在地上。他花了非常钟把毛线手套和铁皮盒推到货架底层，又用冻僵的手将事情证擦拭得锃亮。当积雪压断梧桐枝的脆响传来时，他对着摄像头笑了笑，伸手关掉了总闸。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堆栈高窗时，林夏在二十六号货架底层发明个铁皮盒。陈默用透明胶带缠了十几层的盒子里，躺着织了一半的毛线手套，靛蓝色毛线还连着织针，中间散落着七盒未拆封的止痛贴。最底下压着张心电图，起伏的波纹在12月24日凌晨两点十八分，归于永久的直线。

她终究想起12月24日是甚么日子。三年前的安然夜，肿瘤科窗边的女孩攥着陈默送的蜡笔划咽了气；而他在堆栈值班表上持续勾选了七年圣诞夜班，只为避开住院部那棵挂满许愿卡的圣诞树。

"堆栈重地，闲人免进"的金属牌在穿堂风里闲逛，林夏攥着新到货的镇痛药推开门。二十六号货架第三层的纸箱还是整整齐齐码着，可本该在盘点货色的人，现在正躺在殡仪馆的冰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