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账本上的遗书》[第1页/共2页]

暴雨拍打着管帐师事件所的玻璃幕墙，许念将最后一行数字输入体系时，指尖俄然痉挛着伸直成生硬的弧度。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红色赤字，脊椎出现精密的刺痛——这是家属遗传性脊髓浮泛症发作的前兆，大夫上个月宣布她最多还能活两年。

当她站在证监会听证席上时，止痛药已经压不住脏器出血的剧痛。投影幕布播放着盛远个人资金链断裂的消息，哭喊着"还我心血钱"的股民照片雪花般掠过。许念握紧口袋里母亲的心电图陈述，冰冷的纸张上还残留着最后时候的室颤波形。"我承认统统控告，"她对着话筒浅笑，鲜血顺着嘴角流进玄色西装领口，"但请把我的骨灰撒在江信管帐师事件所门口。"

手机在凌晨两点震惊起来，疗养院的号码在屏幕上跳动如同催命符。"许蜜斯，您母亲呈现急性呼吸衰竭，ECMO设备每小时用度..."护士的声音被雨声切割得支离破裂。她盯着电脑里主动天生的子虚审计陈述，陈总白日的话在耳畔炸开："令堂的医疗费，盛远能够全数承担。"

最后一次股东大会召开前夕，许念在办公室燃烧了统统实在草稿。火舌舔舐着泛黄的纸页，二十年前母亲手写的《管帐伦理》条记在灰烬中伸直成胡蝶的形状。陈总发来的视频正在主动播放，镜头里戴着呼吸机的母亲被推出重症监护室，穿戴白大褂的"大夫"笑着比划抹脖子的行动。

"许总监，陈总要的报表..."练习生小周探进半个身子，声音在看到她手边注射器时戛但是止。许念敏捷用袖口遮住腕间的留置针，接过文件时指尖不受控地颤抖，纸页像断翅的胡蝶散落满地。

许念的墓碑始终没有刻字，只要经手过盛远案的老管帐们会在腐败时放上几朵白山茶。他们说每当暴雨滂湃的夜晚，城西墓园总会响起计算器的归零声，像极了阿谁老是把"不做假账"挂在嘴边的女人，在几次清理本身二十六岁的人生。

深夜十二点的写字楼只剩下中心空调的嗡鸣。当她第三次核验盛远个人的来往账目时，鼠标俄然在"建材采购"栏停滞——三笔合计八千万的付款记录，对应的倒是五年前就已撤消资质的空壳公司。盗汗顺着脊椎流进定制西装的后腰，她想起上周陈总递来的黑卡，那张印着瑞士银行标记的卡片现在正在她包里发烫。

血癌病房的监控仪收回规律的滴答声，许念把轮椅停在母亲床前。插满管子的白叟俄然展开眼，浑浊的瞳孔映出女儿腕间腐败的针孔。"账...假..."破裂的气音从呼吸面罩里溢出，干枯的手指在氛围中抓挠，仿佛要撕碎那些沾着血的财务报表。许念慌乱中碰翻床头的药瓶，满地转动的红色药片像极了她亲手窜改的原始凭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