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最后一场》[第2页/共2页]

监督器里回放着顾明川被钢丝拽向半空的镜头，他坠落时的神采让导演拍案叫绝。没人重视到他落地刹时望向她的眼神，那是种近乎眷恋的死别。林栀回身躲进道具间，颤抖着吞下双倍剂量的靶向药，药片刮过食道的疼比不上心口扯破的钝痛。

"明天《暗河》最后一场戏。"顾明川在安然通道拦住她，指尖还沾着洗手间带出来的血丝，"编剧大人赏光搭戏？"他笑得像当年骗她吃芥末冰淇淋的坏小子，眼里的光却像风中残烛。林栀盯着他左手知名指的戒痕，那是上个月他拍爆破戏弄丢婚戒时留下的。

片场的造雪机轰鸣作响，林栀裹着羽绒服看顾明川在野生雪里排练。这场戏要求他抱着"死去"的爱人走太长安街，三十公斤的铅块绑在他腰间摹拟肌有力。他第七次跌倒时，林栀扯掉监测心率的手环冲畴昔，却被导演拽住："顾教员说必须实拍，替人没有破裂感。"

宴会厅突然堕入暗中，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顾明川摸索着抓住她冰冷的手。应急灯亮起的顷刻，林栀瞥见他西装口袋暴露的病历单，2019年的诊断日期像把淬毒的刀。本来他早就晓得，晓得肿瘤像藤蔓般在他脑内疯长，晓得那些深夜的呕吐不是胃病，晓得每句"我没事"都在透支所剩无几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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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栀的指甲掐进掌心，想起昨夜他蜷在沙发睡着时，茶几上散落的止痛片和安眠药。三个月前她就发明他总用左手按着太阳穴，可每回问起都被他捏着鼻子笑骂："林编剧又来职业病，看谁都像方法盒饭的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