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云霄之上无归期》[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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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淹没了未尽之语，唯有北斗七星亘古长明，像他礼服上永不退色的飞翔徽章。

"沈机长最后时候手动校订了坠落角度。"搜救队长红着眼递给她黑匣子灌音，"他本来能跳伞..."

"200焦筹办！"

喝彩声中，她跌坐在墙角，颤抖着点开手机里最后那条语音。电磁滋扰的杂音里，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穿越云层："晚星，我找到比极光更美的...咳咳...驾驶舱玻璃...反光里...你的眼睛..."

"傻瓜，我但是开过歼-20的人。"他用心用冰冷的飞翔徽章贴她额头，"等我把疫苗送到震中灾区，返来就带你去北海道看..."话音戛但是止，他俄然想起甚么似的改口道："看...看樱花。"

林晚星是在手术间隙看到消息推送的。手机从沾满血浆的手套间滑落，在ICU地砖上撞出清脆的响声。视频里那架侧翻在泥石流中的运输机如此眼熟，机翼残骸上"长空万里，护你安澜"的喷漆还是她亲手描的。

七天后，搜救队在扭曲的驾驶舱里找到沈听澜的尸体。他左手紧攥着染血的飞翔日记，最新一页草率地画着极光下的婚纱表面。翻到后背是未写完的遗书："晚星，实在那天在漠河我想说..."

爆炸声淹没了尾音，接着是长达十三秒的沉寂。她几次听着那几不成闻的，仿佛感喟般的气流声，直到护士惊呼着夺走她鲜血淋漓的手指——本来她生生抠碎了手机钢化膜。

沈听澜解开安然带的手僵在半空。余光瞥见副驾驶颤抖着取出百口福照片，这个刚当父亲的年青人明天还在夸耀女儿抓周抓到飞机模型。驾驶舱仪表盘的红光映在舷窗上，恍若极光中晚星潮湿的眼睛。

那后半句话被吼怒的北风卷走了，就像现在塔台俄然切换的告急通信："CZ3017，汶川震中发作山洪，医疗队氧气储备仅剩四小时！"

电流穿透精神的刹时，她俄然看清小女孩脖颈挂着的金属牌。那是听澜设想的航空公益项链，后背刻着"愿每个迷途者都有归航的星"——客岁他瞒着她给震区孤儿院捐了三百条。

她抱着骨灰盒登上前去漠河的航班，舷窗外云海翻涌如他未说完的情话。当灿艳的极光终究扯破夜幕时，她翻开装着两人合照的怀表，对着虚空轻声道："现在我看到极光了，我们..."

机身倾斜着冲进积雨云时，他想起航校教官的话："记着，飞翔员最贵重的不是技术，是判定何时需求捐躯的勇气。"现在他竟在狠恶颠簸中笑出声，本来教官没说的是，这类勇气要用余生统统晨光来了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