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最后一颗奶糖沉入饲料袋》[第1页/共2页]

陈水生俄然暴起撞开对方，抄起剁猪草的铡刀横在胸前。黑暗中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二十多头猪吃惊的嚎叫震得耳膜生疼。等索债的骂骂咧咧分开时，他跪在地上摸索到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猪，发明它右前腿被踩成了奇特的形状。

母猪俄然发疯地撞向围栏，陈水生护住怀里的小猪踉跄后退，后背撞上锈迹斑斑的饲料搅拌机。高利贷带来的手电筒光束扫过猪舍，照见墙角堆着的兽药箱——最上层那盒头孢克肟已颠末时三个月。

去县病院的路上，陈水生拐进城中村的麻将馆。穿貂皮的女人叼着烟打量他洗得发白的工装裤，弹了弹烟灰说："眼角膜现在行情两万，你如果肯割个肾..."话音未落就被他摔门震落的墙皮呛得直咳嗽。

"小满最喜好的明白兔..."他从裤袋里摸出熔化的奶糖，糖纸黏在冻裂的指腹上撕出血痕。走廊绝顶传来春晚倒计时的喝彩声，烟花在窗外炸开的刹时，他抱起轻得像饲料袋的女儿，走向养殖场后结冰的鱼塘。

当最后那只紫玄色的小猪滑进他掌心时，铁门俄然被踹得咣当作响。五个黑影堵在门口，为首的秃顶捏着借单嘲笑："陈老板，连本带利二十八万六，明天该清账了吧？"

"满啊，再使点劲。"他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手腕上的电子表明灭着02:47，表带被猪粪染得看不出本来色彩。裤袋里震惊的手机显现着第八个未接来电，县病院血液科的号码像团幽蓝的鬼火。

手术费还差四万八。这个数字烙在他太阳穴上，比猪瘟那年看着三百头死猪燃烧时更灼人。当他在暗盘血站抽完第六管血时，玻璃窗外开端飘雪，卖血中介甩给他八千现金："老哥，你这赤色素都快不敷献血的目标了。"

冰层下的气泡凝固成虎魄，陈水生凿开冰洞时想起女儿三岁那年，父女俩在塘边捞蝌蚪的画面。饲料袋入水的波纹轰动了冬眠的青蛙，那只瘸腿的小猪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正用鼻子拱着他结冰的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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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的小镇卫生院里，陈水生握着女儿冰冷的手。床头挂着歪歪扭扭的贺卡，小满用化疗后颤抖的手写着"爸爸要当天下第一的养猪大王"。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惊醒了打盹的护士，他猖獗按压着女儿薄弱的胸膛，直到白大褂们把他拖开。

"虎哥，等这批猪出栏..."他话没说完就被揪着衣领掼在墙上，后脑勺磕在温度计的玻璃管上。小猪崽摔在水泥地上收回微小的吱叫，秃顶踩住他撑地的手掌，橡胶靴底在冻疮上碾出黄水："拿你闺女的眼角膜抵债如何样？传闻O型血的很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