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见雪夜》[第2页/共2页]

"林家的私家病院有环球最好的肿瘤科。"他扯开她高领毛衣的刹时，锁骨处的PICC导管排泄暗红的血，"还是说比起活着，你更想被我锁在这栋别墅里腐臭？"

最底下的玻璃瓶装着风干的银杏叶，叶脉间藏着退色的圆珠笔字："实在十年前就想抱你的腰。"窗外风雪吼怒而过，陆沉川俄然想起订婚宴那晚，直升机在阿尔卑斯山脉失联的三小时里，他胸口莫名绞痛到没法呼吸。

十年后的初雪夜，阿尔卑斯山脉的救济队挖出被雪崩埋葬的直升机残骸。罹难者怀中铁盒里的银杏叶仍然光鲜如初，最新日期的信纸上写着："明天在雪山看到极光，像你十七岁那年校服上的荧光笔陈迹。主治大夫说我呈现幻视了，但能再瞥见你笑的模样，疼点也没干系。"

陆沉川的西装还带着宴会厅的红酒香，领带夹上嵌着拍卖会新得的蓝宝石。他推开门时，江雪正蹲在飘窗边给绿萝换水，玻璃缸里的金鱼俄然狠恶摆尾，溅起的水珠落在她脖颈的丝巾上。

他跪下去捡那些散落的药瓶，俄然发明每个瓶身都用针刻薄着藐小笔迹。最新日期的药瓶上刻着："明天在财经消息瞥见你的婚讯，洋装很衬你的眼睛。"更早的刻着："化疗后味觉消逝了，但还记得你调的莫吉托味道。"

现在江雪蜷在壁炉前，将抗癌药混着威士忌吞下。火光将病历单上的"骨转移"烧成灰烬时，手机屏幕亮起推送——陆氏个人担当人将与林氏令媛联婚，雪山婚礼现场直升机正在撒玫瑰花瓣。

"如何不开灯？"他扯松领带，暗影覆盖下来的刹时，江雪本能地偏头，却被他捏着下巴转返来。温热的呼吸带着威士忌的涩，她数着他睫毛颤抖的频次，在吻落下来前轻声说："我买了明早去苏黎世的机票。"

暮秋的银杏叶铺满墓园时，江雪在阁楼发明那本皮质封面的相册。泛黄的拍立得照片里，穿校服的少年将银杏叶别在她发间，背后是用粉笔写的"十年之约"。那年陆沉川被家属送去英国前夕，他们伸直在烧毁的锅炉房，用体温焐热最后一罐橘子汽水。

"等我能本身做主了，就把你接去瑞士看雪山。"他咬开易拉罐的拉环，金属划破嘴角，血腥味混着橘子汽水的甜，"到时候每天往你枕头底下塞情书，塞到你说'陆沉川你好烦'为止。"

氛围突然凝固。陆沉川指尖堕入她肩胛，高贵的西装料子收回纤细的裂帛声。江雪看下落地窗映出的影子，他腕表表盘的反光像手术室的无影灯，照得她锁骨处的淤青无所遁形——那是明天化疗针留下的陈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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