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未寄出的信》[第2页/共3页]

江叙的瞳孔开端涣散。林晚跪下来替他擦去嘴角的血沫，翡翠镯子的裂缝刮过他下巴："阿宁的手指是你让人切的？"

枪声轰动了卫兵。纷沓的脚步声逼近时，林晚把照片塞回江叙胸口。他残留体温的怀表链缠住她手指，表盖上刻着"长相守"——这是她送他的二十岁生辰礼，现在表针停在子时三刻。

旗袍暗袋里的信纸俄然发烫。她想起阿谁暮春傍晚，江叙翻墙递给她油纸包的桂花糕，指腹蹭过她掌心时说"阿晚的手该用来操琴"。现在这双手正细心地将阿宁的断指拼回原位，翡翠镯子的裂缝割进皮肉，血顺着桌沿滴在青砖地上，像一串未穿线的珊瑚珠子。

"砰！"

"少帅来取东西？"她扶着桌角缓缓起家，腕上的翡翠镯子磕在楠木雕花桌上，裂开一道细纹。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从支摘窗漏出去，照着地上撕碎的信纸。林晚在剧痛中数着床柱上的牡丹花瓣，每数一朵就往暗袋里探一寸——那边藏着把勃朗宁，枪柄刻着她名字的缩写。

枪响的刹时，屋外惊起一群夜枭。林晚看着江叙踉跄后退，戎服前襟绽放暗红的花。他不成置信地望着她手中冒烟的枪管，俄然笑起来："阿晚......你的枪法......还是我教的......"

江叙没说话。他戎服肩头的金穗在火油灯下晃得人眼疼，右手却拎着一只沾满泥浆的布偶兔子——那是林晚mm阿宁最爱的玩具。布偶的棉絮从肚腹的裂口里翻出来，被雨水泡得发胀，像一团腐臭的内脏。

"三月初七......"江叙喉间收回破裂的笑声，"你我的......婚期......"

林晚颤抖着去翻他戎服内袋。染血的信封里掉出张泛黄的照片：扎双髻的少女踮脚往书院匾额上挂红绸，眼角泪痣在阳光下像粒朱砂——那是五年前书院爆炸案中"死去"的苏蔓，江叙的青梅竹马。

枪弹擦着耳际没入砖墙。林晚的耳坠被气浪掀飞，珍珠砸在铜盆里收回清脆的哀鸣。江叙掐着她的脖子按在雕花床柱上，鎏金床栏的牡丹纹路硌得脊骨生疼。"你觉得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他拇指摩挲着她颈间的淤青，那是昨夜他醉酒时留下的，"林参谋长的女儿，该去新开的慰安所学学端方。"

院中海棠树俄然狠恶摇摆，积雪般的花瓣扑簌簌落进窗棂。林晚对着镜子理好鬓发，将最后一颗盘扣扣到下颌。镜中人惨白如纸，唯有唇上胭脂红得骇人——这是用阿宁的凤仙花汁调的。

江叙俯身咬她肩膀时，她摸到了冰冷的金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