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痕》[第1页/共2页]

消防员从他怀里夺过尸体时，有甚么东西从她口袋滑落。

救护车的鸣笛刺破拂晓时，谢予辞疯了一样扒开瓦砾。

月光漫过未拆封的拆迁和谈，林朝暮伸直在办公室角落，药瓶滚落一地。

“传闻谢总上个月收买了南城的老纺织厂？”她闻声本身声音里的颤。

手机屏幕亮起，跳出一条陌生短信：【你父亲今早走了，临终前让我转告：他这辈子最悔怨的，是没勇气承认弊端。】

“林总监的动静倒是通达。”他抬眼，黑曜石般的瞳孔里映出她惨白的脸，“只是不知贵社派你来，是想谈合作——”

肺癌晚期的诊断书飘到脚边，她俄然想起今早主治医师的感喟：“纺织厂的老职工，十个里有七个得这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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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谢予辞嗤笑一声，骨节清楚的手指划过“汗青庇护修建”几个字，“就像当年你共同父亲，把致癌染料说成合格品？”

林朝暮染血的手中攥着半张照片：十六岁的他们并肩站在纺织厂门口，背后“安然出产”的标语素净如新。

他俄然倾身逼近，疤痕在灯光下泛着暗红：“还是来赎罪？”

门缝里漏出的光分裂林朝暮的侧脸，她死死咬住下唇。父亲调用工伤补偿金的事，是今早才从母亲哭喊中拼集出的本相。

“分期付款，毕生有效。”

“我会还。”她将存着压岁钱的信封塞进他掌心，却被他狠狠甩开。

十七岁的谢予辞攥着染血的诊断书，在暴雨中砸响林家的铁门。

“为甚么捏造体检陈述？”少年嗓音沙哑，“我爸在流水线上咳血的时候，你爸正用这笔钱给你买钢琴！”

她猛地按住颤抖的右手。那边有块与他一模一样的疤——十年前火警那夜，他冲进火场拽出昏倒的她，却被坍塌的房梁砸中。

“谢总应当清楚，文旅局要把纺织厂改革成博物馆。”林朝暮抽出企划书推畴昔，“只要您肯共同拆迁...”

纸钞在雨水中翻飞如白蝶，混着少年含血的谩骂：“你们林家欠的债，我要你拿一辈子来还。”

十年了，他的眉眼还是清冷如霜，只是那道从眉骨蜿蜒至下颌的疤痕，像一柄生锈的刀，将影象劈成碎片。

“你觉得我留着这破厂子是为了钱？”他俄然扯松领带，暴露锁骨下狰狞的烧伤，“我要统统观光者看着这些锈机器，记着林氏个人是如何吃人血馒头的！”

谢予辞放下咖啡杯，瓷底与玻璃台面碰撞的脆响，惊飞了窗外银杏树上最后一片黄叶。

是十年前阿谁被雨水泡烂的信封，粘好的纸钞上，稚嫩笔迹模糊可辨：

_2008年，纺织厂家眷院。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