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他都记在心里了[第2页/共3页]

时候过得真快啊！

山风卷着桃瓣扑进窗棂，乔冉望着簪尾新刻的"禾"字，俄然想起前夕清算书房时，发明他案头《营建法度》里夹着的婚书草稿。

季禾煜不知何时立在身后，鸦青劲装衬得端倪愈发凌厉，偏生解下的大氅还沾着晨露的潮气。

此人总把心机藏进木石经纬，像现在，连挽留都要借器物说话。

"姐姐把稳着凉。"带着剑茧的手俄然覆上她冻红的指尖。

乔冉望着他鼻梁上沾的墨点，俄然想起今晨在空间翻到的《当代造船术》。

册页空缺处不知何时多了行讲明："冉谓龙骨当覆铁甲，然铁器管束甚严，可假托陨铁之说——禾煜补注，永昌四年春。"

弹簧弹出的锦盒里躺着支琉璃簪，恰是乔冉客岁弄丢的那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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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是季禾煜亲绘的《边镇屯田十二策》，朱批旁竟添了蝇头小楷："守兵携眷而耕，则心有所系。"

可最让乔冉心悸的，是那双总凝睇她的眼睛——像现在，晨光在他睫羽间碎成星子，却悉数坠入她倒影里。

现在的季禾煜执剑能斩落三丈外的惊雀，握笔能写就令乔冉都赞叹的策论，连当初乔冉随口提及的"等高线测绘法"，都被他揣摩成改进《九章算术》的注疏。

乔冉嗅到他袖间熟谙的松墨香，恍忽记起昨夜烛火摇摆间，此人临摹《盐铁论》时垂落的发丝也是如许拂过她手背。

发冠倾斜着垂下几缕碎发，倒真显出几分十八岁初见时的少年气。

"当日姐姐说此物要赠将来弟妇，"他指尖抚过簪头并蒂莲，"我连夜雕了九十九道榫卯才修好构造——现在倒要埋进土里？"

"阿煜，等战乱停歇......"乔冉望着官道上模糊可见的旗号，那是原着里淮阳王军的玄鸟徽记，"我想去江南看真正的运河。"

季禾煜摩挲着卷轴边沿的齿痕——那是乔冉教他装订书册时留下的印记。

季禾煜却始终信赖树苗能活下来，每天给树苗浇水搭棚

她随口说的，他都记在内心了

这四年间，她那些来自异世的琐细物件，早被少年不动声色地编进每道命纹。

很久，他俄然指向崖下云雾环绕的官道："三日前有流民误入山谷，说淮阳王在找能造连弩的匠人。"

他俄然勾起乔冉一缕披发别至耳后，"到时我给姐姐造艘不消帆的船，就像你画册里阿谁......汽轮机？"

山间的第四个春季来得格外早，崖畔的野樱未等残雪化尽便急着绽了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