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春光[第1页/共2页]

皇后缓缓地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来，她的春光早已悄悄流逝，而嬿婉还正值春光盛放的时候。

她幽幽感喟道：“这凤位瞧着高贵华丽，可真坐上去了，倒是如芒在背。阿婉，你比我聪明透辟，或许你能够坐得更稳些。”

她圆润的耳垂上挂着坠子，银线流苏垂下的水晶珠子掠过鬓下的脸庞，在融融的暖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

她感喟旧人，也感喟本身。

她悄悄感喟道：“阿婉，大清还没有嫡子继位的先例来，没有嫡子做到，也就是没有皇后做到。”

似是许愿，又似是祝贺，她终究竭诚道：“阿婉，我但愿你和永琰是头一个。”

又唏嘘道：“已经走到了这里，我们都没有退路了。”

支摘窗筛出去的日影狭长，只流转那一段正盛的春光。光影闲逛在嬿婉瓷白的脸庞上，鄙人巴处投下温和的暗影。

待嬿婉稍稍止住泪，便哑着声音问道：“不奉告慧姐姐与永琏和敬么？”

而她也不想退。

“阿婉，我不担忧永琏与和敬的今后，没有继位能够的亲王和公主，他们会渐渐阔别权力了中间，也就阔别了伤害。我只担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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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笑着点点她的额头：“现在已经是很好了。永琏与和敬都已立室，兄妹俩也都在都城，我另有甚么不放心的。”

海到绝顶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比拟之下，不晓得是这春光晃眼，还是这美女的仙姿玉貌更令人目炫神迷。

与其提早窥见运气的残暴，数着日子度日，还不如欢畅一日算一日。

她伸手握住嬿婉微微发凉的双手：“真的已经很好了，永琏还活着，和敬没有远嫁，能留住他们两个，能与曦月有这段光阴，我已经感激老天爷了，感激她固然戏弄过我，但将你送到了我身边。”

皇后沉默半晌，微冷的指尖悄悄划过嬿婉红红的眼眶，触感凉且润。

嬿婉悄悄道：“是，我不能退，也不想退。”

她现在背后已经不再只要永寿宫世人了，一起走来，她并不形单影只。宫中夙来如顺水行舟，不进则退。她如果退后了，谁又能容得下她们？

至于她归天后高曦月该如何走下去，她还想不到，也不敢想，如同肉中刺出来的细针，悄悄一拨就是痛彻心扉，又该如何拔出呢？

嬿婉抽泣抽泣，泪下沾襟，皇后眼圈红红地抱着她，手掌一下一下悄悄拍着她的脊背，如同在哄小孩子普通，说不尽的疼惜垂怜。

嬿婉的神采垂垂果断起来，皇后看着她，又是高傲又是欢乐，也有几分庞大难言的苦涩：“阿婉，你的确比我更合适当这个皇后。”

既然遗憾与痛苦来源于既定的拜别，那又何必将痛苦的周期拉得如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