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春燕不识三情困 自在檐前话短长[第1页/共4页]
本年的雪来得格外早,细碎的雪粒簌簌敲打着窗纸,像是谁在轻声叩问。她下认识拢紧锦被,却发觉屋内暖意融融,连指尖都透着暖意,涓滴不似往年寒气侵骨的模样。
她无认识地攥紧了手中的暖炉,指节微微发白。段少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俄然轻声道,“昨晚瞧见任大人策马往官道去了。说是......公主急召。”
莲舟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只玉匣,匣中冰晶流转,恰是传说中的“雪魄”。
远处屋檐上,新雪已积了寸许厚,在晨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那本该被内力蒸融的屋顶,现在却覆着完整的雪被,再不见昔日冰消雪融的奇景。
雪儿的指尖触到段少阳袖口的顷刻,山风俄然卷起一阵碎雪。她瞥见他鬓边几缕散落的发丝在风中颤抖,像极了那年仪阳居廊下悬着的残破纱灯。
一片雪花恰落在她睫毛上,融成温热的水珠。
“表哥......”她的手指微微收紧,握住段少阳横放在桌面的手臂。段少阳仿佛发觉她的颤抖,翻手悄悄覆上她的手背。
她不说,他便不会退。
段少阳望向东南边的眼神俄然变得很远,仿佛穿透层层山峦,瞥见仪阳居废墟上摇摆的野草,“总得有人......把父亲的棋谱收殓起来。”
任冰的指尖在玉匣边沿悄悄一顿,俄然笑了,“段少阳倒是费了些心机。”他声音极轻,却字字如冰,“绕这么大圈子,就为了让大师当说客?”
“雪儿。”
雪儿脚步未停,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狐裘的风毛里。段少阳站在她身侧,银狐大氅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掩在袖中的手却悄悄握紧——
段少阳凝睇着药炉,指尖轻抚腰间玉佩,玉上“仪阳”二字已磨得发白,“赵靖叔,那雪魄详细在那边?”
小桃正待退下,忽听得一声剑鸣。再昂首时,石阶上只余几片打着旋儿的竹叶,而阿谁守了一夜的墨色身影,早已踏着晨露往山下去了。
昨日药庐内,青烟环绕。
“任施主。”莲舟大师立于庙门前,白须垂胸,端倪慈和。他手中捧着一盏青灯,灯芯微晃,映出他眼底的通俗,“老衲的茶,已经煮过三沸了。”
雪连下了几日,天井里的积雪已没过脚踝。雪儿倚在窗边,指尖在结霜的窗棂上无认识地画着圈——她的灵力规复了大半,却仍被段少阳勒令静养,早闷得发慌。
小桃端着鎏金药盏排闼出去,碗中汤药蒸腾着袅袅白雾,将窗棂透进的晨光晕染成昏黄的纱。她轻手重脚地将药碗搁在床边的紫檀小几上,又俯身往鎏铜火盆里添了两块银丝炭。炭火“噼啪”炸开几燃烧星,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
因为他清楚,雪儿若真想让他罢休,毫不会假别人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