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毒计再现[第1页/共3页]

寅时的梆子声远远传来，惊飞了枝头栖息的鸟雀。燕如烟已经站在苏婉寝殿的九枝灯下，身姿笔挺，眼神果断。十二重鲛绡织成的床帐无风主动，收回轻柔的窸窣声，苏婉正对着铜镜细细地描眉，一盒宝贵的螺子黛在她纤细的手指间开合，额间已描出一弯新月般的陈迹。铜镜中映出她另一只手，正悄悄抚弄着小指上戴着的翡翠戒指，那上面沾着星点朱砂，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芒。

剧痛从丹田处蓦地炸开，燕如烟终究看清了陆毅藏在袖中的东西：半块虎符正泛着幽幽的青光，与李玄璋那日坠上天缝的那块残片严丝合缝。无数的线索在这一刻俄然串连成一张密不通风的网，她想起祭坛陷落时陆毅玉佩上闪过的龙纹，与天子私库失窃的那块玉料清楚一模一样。

陆毅就是在这个时候端着药盅出去的。他本来就病弱的身形被灯笼的光拉得老长，在地上投下一个扭曲的影子，像一条蜿蜒进殿的毒蛇，阴沉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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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用护甲悄悄挑起地上的瓷瓶，殷红的药粉洒落在宝贵的波斯地毯上，好像一滩新奇的血迹，触目惊心。

燕如烟的银针俄然开端自行颤抖起来。她借着扶案几的行动，悄悄按住药箱的暗格，从冰鉴里取出的试毒银牌已经变成了乌青色——这药盅里炖的竟然是以毒攻毒的赤练蛇胆，恰好能够压抑离魂散中的蛊虫。

小莲裹着一身玄色的夜行衣，如同暗夜的精灵，悄无声气地翻窗而入。她的发丝间还沾着御花圃里草叶上的夜露，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着点点微光。她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谨慎翼翼地递给燕如烟，手腕上系着的红绳在摇摆的烛火下，泛着血痂普通的暗光，那是她白日里留下的伤痕。

燕如烟用心将手中的药箱碰倒，几个瓷瓶骨碌碌地滚落到苏婉的脚边。读心术顺着苏婉脚上穿戴的金线绣鞋攀附而上，却在触及她头上戴着的凤冠时，猛地撞上了一堵冰墙——苏婉竟然戴着掺了陨铁的抹额，能够隔断读心术的探查。

“燕太医可知，上月暴毙的阿谁西域使臣，也带着这类血竭？”

“戌时三刻，尚膳监。”

小莲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严峻和短促，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点在羊皮卷舆图的某处，指甲盖上还残留着紫藤花粉的陈迹。

“用西域魔兰代替当归，是想让娘娘夜夜梦见先帝驾崩那晚的雪景吗？”

燕如烟的心猛地一沉，她捻起案头上搁置的银针，针尖悄悄探入羊皮卷的夹层。跟着她的行动，纤细的靛青色药粉簌簌落下，在铺着乌黑宣纸的桌面上，洇出三瓣清楚的梅花陈迹——这恰是太病院前几日失窃的那批离魂散的特别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