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毒计再现[第2页/共3页]

在赤色月光的映照下，燕如烟“看”到了一个阴沉的地宫场景：苏婉的鎏金护甲在暗淡的灯火中闪着冰冷的光芒，她纤长的手指悄悄划过一个陶瓮，瓮中盛满了药汁，此中浸泡着的七步莲籽正缓缓吐出猩红色的嫩芽，诡异而妖艳。每一颗莲子的中间，都嵌着一颗米粒大小的蛊虫，与三日前暴毙宫娥耳中钻出的那种玄色虫子如出一辙，令人毛骨悚然。

寅时的梆子声远远传来，惊飞了枝头栖息的鸟雀。燕如烟已经站在苏婉寝殿的九枝灯下，身姿笔挺，眼神果断。十二重鲛绡织成的床帐无风主动，收回轻柔的窸窣声，苏婉正对着铜镜细细地描眉，一盒宝贵的螺子黛在她纤细的手指间开合，额间已描出一弯新月般的陈迹。铜镜中映出她另一只手，正悄悄抚弄着小指上戴着的翡翠戒指，那上面沾着星点朱砂，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芒。

苏婉的声音冰冷而残暴，带着一涓滴不粉饰的杀意。

铜壶滴漏里的水一滴一滴落下，收回有节拍的声响，在这沉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楚。卯时三刻，窗外俄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叩击声，三长两短，像是甚么商定的暗号。

“陆公子真是妙手腕。”

苏婉的护甲在案几上狠狠一刮，收回刺耳的声响，令民气悸。陆毅捧着药盅的手微微一抖，几滴药汁溅落在蟠龙柱上，竟然蚀出了几个藐小的孔洞。燕如烟趁机策动读心术，却见陆毅的眼底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意——他在等，等着药效发作。

“七步莲要混着人血服下才见效，比如……每日为陛下试药的医女之血。”

“这毒……这毒入喉三日，会让人瞥见……瞥见最惊骇的幻象。”

苏婉用护甲悄悄挑起地上的瓷瓶，殷红的药粉洒落在宝贵的波斯地毯上，好像一滩新奇的血迹，触目惊心。

“戌时三刻，尚膳监。”

“等陛下在朝堂上……发疯失态，他们就会把……把配药单偷偷塞进……塞进女人的嫁妆里，嫁祸于你。”

“用西域魔兰代替当归，是想让娘娘夜夜梦见先帝驾崩那晚的雪景吗？”

他舀起一勺褐色的药汁，悄悄吹了吹，勺底模糊闪过一丝鳞片状的纹路，诡异莫名。

“本宫最赏识聪明人，特别是……活不长的聪明人。”

燕如烟用心将手中的药箱碰倒，几个瓷瓶骨碌碌地滚落到苏婉的脚边。读心术顺着苏婉脚上穿戴的金线绣鞋攀附而上，却在触及她头上戴着的凤冠时，猛地撞上了一堵冰墙——苏婉竟然戴着掺了陨铁的抹额，能够隔断读心术的探查。

更漏里的浮标俄然卡住了，燕如烟感到四周的统统都变得迟缓起来，她闻声悠远的水滴声变成麋集的鼓点，一声一声，敲击着她的耳膜。她扶住药箱的手青筋暴起，面前闪太小莲腕间那条渗血的红绳——那丫头今晨试药时划破的手指，现在正在太病院的纱布下渗着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