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赤龙吟[第1页/共3页]

暮色来临时，常昊单独登上残破的明城墙。他摸出收藏的哈德门卷烟，却发明烟盒里只剩那张武汉门生塞给他的纸条：“将军，您要建的穹顶，我们会在上面画满齿轮与麦穗。”远处江轮拉响汽笛，惊起一群白鸽掠过朝霞漫天的苍穹，恍若当年黄鹤楼畔的烽火化作万羽归巢

武昌船埠的探照灯刺破雨幕时，武华学正用象牙烟杆敲击着沙盘里的洞庭湖水网模型。“常昊的装甲车开不进芦苇荡。”这位湘军统帅对着英国参谋轻笑，镶金假牙在汽灯下泛着寒光。话音未落，江面俄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三十艘改装货轮撞碎雨帘，船面上蹲伏的T-26坦克炮口齐转。

（全文终）

浦口车站的蒸汽机车拉响汽笛，满载枪械的列车在暮色中化作蜿蜒赤蛇。詹子佑站在宝塔山颠的炼钢炉前，看着千万支熔化的枪管在坩埚里沸腾，铁水喷涌的顷刻，溅起的星火照亮了山壁上新刻的标语——那抹未凝固的朱砂正顺着岩缝流淌，好似神州大地血脉贲张。

常昊站在领头战舰的装甲批示塔里，雨水顺着德式钢盔的边沿淌成珠帘。当他看到对岸亮起的探照灯光柱，嘴角扯出冷峻的弧度：“放烟幕弹，让水鬼队筹办。”

总统府顶楼的彼苍白日旗坠落时，长江上正漂满载着机床和图书的拖船。常昊回绝乘坐轿车，他骑着缉获的东洋马穿越弹痕累累的中山路，马蹄铁在《义勇军停止曲》的旋律中叩响重生。浦口车站的汽笛长鸣声中，第一列吊挂红旗的火车喷着白烟驶向宝塔山方向——那边有詹子佑设想的巨型炼钢炉，正在熔炼收缴的百万支步枪。

江鸥掠过赤色江面时，下关船埠传来报童的呼喊。新印的报纸头版还带着油墨温热，通栏题目在曙色中愈发明艳——那用特制朱砂油墨印刷的"赤县神州"四个大字，正跟着晨风翻卷，将五千年的月色与烽烟，熔铸成永不退色的红。

潼关城下的硝烟还未散尽，常昊的将校们已经围着军用帐篷里的八仙桌吵作一团。山西代表端着老陈醋碗嚷嚷要划黄河而治，桂系将领拍着左轮手枪要求保存私兵，角落里日本特使的怀表链子闪着阴冷的光。

济南城墙的箭垛后，白明戴着防毒面具的模样像只青铜螳螂。他抚摩着日军参谋赠送的芥子气钢瓶，沉醉于毒雾在护城河面蒸腾的瑰丽气象。“这是科学的力量。”他对身边颤抖的英国记者咧开嘴，金牙裂缝排泄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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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常昊展开那张泛黄的纸条时，南都城千家万户的灯烛次第点亮。秦淮河上漂着门生们折的纸船，烛火透过红纸船身，在墨色河面洒下粼粼赤星。他俄然解下披风扬手一抛，猩红呢料在夜风中展开，遮住了残破的城堞，好像给古城伤口覆上一剂朱砂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