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家与远方[第3页/共3页]

车子策动时，老黄牛俄然抬头叫了一声。欧阳素摇下车窗，晨风灌出去，带着泥土和稻草的气味。后视镜里，我妈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田埂上一个恍惚的斑点。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奔，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们身上，暖烘烘的。欧阳素俄然开口：“你晓得吗，我小时候最讨厌坐车，老是晕车。可现在，我感觉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飞速发展，有一种很奇妙的感受。”

"真要走啊？"我妈往背包里塞进最后一罐腌菜，陶罐上用红绳系着个安然结，"路上饿了就吃。"

中午在办事区歇息时，欧阳素非要尝本地的驴肉火烧。她小口咬着酥脆的烧饼，油脂沾在嘴角，亮晶晶的。

我摸到她手腕上的疤痕，新烫的伤叠着旧伤，像光阴的年轮。月光移到了窗台上，那边摆着我们从办事区买的矿泉水，瓶身上固结的水珠正缓缓滑落。

办事区小旅店的房间很粗陋。欧阳素坐在床边擦头发，发梢的水珠滴在退色的床单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电视里正放着无聊的告白，声音开得很小。

"我奶奶..."她俄然说，"之前总说北方人实在。"手指绕着毛巾打转，"她年青时在沈阳读过书..."

返程时她开得很快，像是要逃离甚么。后视镜里，老屋子垂垂变小，最后消逝在飞扬的灰尘中。上高速前，欧阳素俄然刹车，从包里取出那根红绳，系在了路边的老槐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