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梦中殇（三）[第2页/共3页]

白术这才缓缓松开上官锦竹，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断交。紧接着，他们不顾统统地扑向房屋废墟，十指如钩，用最原始的体例，徒手挖着那滚烫的砖石与焦土，口中不断地呼喊着江遇的名字。

两人如同行尸走肉般，草草埋葬了乡亲们的尸身，对着那片废墟磕了三个响头。

白术缓缓在他身边坐下，两人无言相对，只要沉重的呼吸声在氛围中回荡。不知过了多久，天涯出现一丝鱼肚白，晨光熹微，却驱不散他们心头的阴霾。

他们的声音已然沙哑，嘶吼声中带着哭腔，一遍又一遍，响彻四周。但是，回应他们的只要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和偶尔传来的房屋余烬坍塌的闷响，四周仿佛在一刹时堕入死寂，静得让人惊骇。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唯有那废墟中的几燃烧光，在黑暗中苟延残喘，映照着两张尽是泪痕与灰尘的脸。

上官锦竹的双手早已血肉恍惚，指甲断裂，指尖的鲜血一滴滴渗进焦土，可他浑然不觉，机器地扒拉着面前的残垣断壁，嘴里喃喃自语：“阿遇哥哥，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无尽的执念。

白术一样狼狈不堪，他的眼眶深陷，眼神浮泛，望着这片狼籍，心中尽是自责与懊悔。若不是他带着上官锦竹上山，或许就能早些发明非常；若不是他刚才抱住上官锦竹往外拖，是不是就能冲出来把江遇救出来？这些动机如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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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几近将整座房屋都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一无所获。曾经温馨的家，现在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废墟，另有他们破裂的心，甚么都没有了，甚么都没留下……

白术身形一晃，歪了歪头，一口鲜血“噗”地放射而出，星星点点地溅落在本来就破坏不堪的衣裳上，那刺目标红与暗淡的衣衫相互映托，愈发显得惨痛悲惨。

白术见状，毫不踌躇地冲上前，一把紧紧抱住上官锦竹，使出满身力量往外拖。上官锦竹哪肯就范，他猖獗地挣扎着，双手在空中乱抓，试图摆脱白术的束缚，双眼通红，泪水混着烟灰在脸上肆意流淌，嘶吼声愈发凄厉：“阿遇哥哥！你快出来啊！”

上官锦竹仿若一尊被抽去了活力的木雕，干枯地倚靠在树干之下，双眸浮泛无神，好似两口干枯已久的枯井，嘴唇干裂起皮，泛着刺目标白。这一整天，他就那样木然地坐着，复苏地接受着蚀骨锥心的痛苦，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