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江烽渡辽[第2页/共3页]

四百艘战船在江面鳞次栉比，新上的丹漆未干，桅杆如万千支青铜戟刺破低垂云幕。

“济州岛沉船十八艘，粮米尽失。”

“天可汗的王师来了！”

“臣请陛下脱期旬日，定让四百艘粮船载满月光，驶向平壤。”

“旬月而成” 的军令，现在船舷尚泛着树脂光芒，便要载着江南的膏腴奔赴辽东。

与此同时，幽州城角楼悬起的烽火染紫半边天涯。

帐别传来战马嘶鸣，马蹄铁与青石相撞迸出火星，惊得拴在辕木上的海东青扑棱棱振翅。

韦挺扶着新建漕舫的朱漆雕栏，官袍下摆被江风掀起又压下。

他身后跟着抱鸡携粮的百姓，褴褛衣袍下暴露前朝服饰的暗纹。

这位草原枭雄脖颈的狼髀石护身符随行动摇摆，眼中燃起嗜血的光：

七月初七寅时，蓟门关的晨雾未散。奚族马队的弯刀在朝霞中泛着寒光，刀背雕刻的狼头纹吞纳赤色天光。

营州都督张俭与契丹酋长阿卜固对坐在毡帐内，青铜盏碰撞声混着马奶酒的酸腥。

军曹浑身湿透撞进舱室，腰间革带还缠着断裂的棕麻缆绳，江水顺着甲胄裂缝在青砖上蜿蜒成河。

太宗却凝睇着沙盘上微缩的鸭绿江，俄然折断象牙签：

韦挺摸出腰间鎏金令牌，"如朕亲临" 四字在月光下贱转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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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李积进言：

“等打下平壤，我要带可汗去看长白山的雪。”

他想起临行前太宗的叮咛：

“使君！饶州漕船又沉了两艘！”

那是民夫步队夜渡的信号，火把在河面上连成蜿蜒的赤链，恍若大地的血脉在奔涌。

韦挺推开窗棂，正见满江漂泊的粮袋如败絮，远处商船桅杆倾斜着没入旋涡。

了望塔上的尖兵敲响牛皮鼓，咚咚声震落城堞青苔，惊起的乌鸦群掩蔽半边天空。

“朕要让辽东的地盘，先尝大唐的米香。”

“此次摸索，当以破城掠粮为主”

那些歪扭的标记化作江涛与战马的虚影，在宣纸上奔腾。更鼓声惊起檐下宿鸟，他终究在奏疏上落下最后一笔：

“朕要让泉盖苏文晓得，大唐的箭，能穿透他的城墙。”

阿卜固的弯刀劈开敌阵，却见城门俄然敞开，涌出的不是敌军，而是箪食壶浆的辽东汉人。

“我契丹儿郎早想会会高丽的狼牙棒！”

他声音沙哑如破锣，却俄然笑出声，指向东方：

二人望着滚滚黄河，俄然闻声远处传来梆子声 。

阿卜固递来酒囊，虎魄色酒液在月光下贱转：

黄河渡口的沙地上，韦挺与萧锐相遇时正值戌时。萧锐的官袍滴着海水，腰间鱼符已被盐霜蚀出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