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都是因果[第2页/共4页]
抬眼望去,星子一颗颗接力明灭,似照见他从朔北到江南,回到都城,去檀州、济州、京南路,又回到朔北,再南下到潼津关的冗长跋涉。
似感知到身侧有人,杨烟本倚在车壁的头蓦地往他臂上一磕。
他也能给娘舅、给父皇一个交代,给天下一个交代,也能给他的女人,一个交代了。
直到十年前被派到定州慕容府中做细作。
一张网已在火线拉起,今后罩下,十数人被一股脑儿地收进网中。
马车里,杨烟守在治过伤的刘北身侧睡着了,有人进车内给她裹上厚厚毛毯,又翻了翻烧得红彤彤炭盆,换了几块新炭。
刘子恨苦笑一声。
可恰好有些不舍得起家,臂上的重量叫他没法挪动。
快美满的渐盈月已完整落尽,头顶只要漫无边沿的星斗。
“高翰将军,听闻你彻夜想围猎本王?”
一名被收到网内的兵士“砰”地丢下弩机。
刘子恨想起本身说刘北的话——“只要有情,就总想挣扎一下,让它见一见天光。”
……
他生来就不知活着的意义是甚么,影象里只要挨打、习武和殛毙,几次学习如何隐入暗中,做个无形的刀俎和影子,只要出不尽的任务和杀不完的人——
高翰环顾四周,心内一片冰冷,寂然跪到地上,欣然问苍穹:“父亲,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放不下的——毫无骨肉的懦夫?”
她将帕子叠起,连同刘子恨给她的水袋一并,双手捧了,慎重递还给他:
听到声响,高翰却迅猛起家一刀抹了兵士的脖子。
却还是接过手帕,拭去眼泪,她可不是只晓得期呐呐艾的女子。
高翰拿匕首去割,却没法堵截。
高翰抬胳膊做了个手势,身后兵士站成一排,掌起弓箭,向营帐方向射畴昔。
几块盾牌当即挡在冷玉笙面前,弩箭回声而落。
李骞慢悠悠从他衣里摸出之前写的降书,大声念了一遍,又提灯笼靠近了,揭示给高翰瞧:“白纸黑字,如何狡赖?”
高翰扑通一声直直跪到地上,睁着眼睛死去了。
刘子恨另一只手搭在弓起的膝上,微微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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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正近身搏击的两军兵士,听到山顶或悲或喜的各种声响,皆愣住行动。
“降了!”
等娄芸芸哭了个够,刘子恨递给她一方帕子,慢吞吞说了句话:“冤冤相报,何时了。”
没多久,西辽军投降的动静传了满山。
娄芸芸听了清楚,也想了明白,笑了:“这么说,我既甚么都失了,也不欠我的国度甚么。”
高翰昂开端,一言未发,隔着网毫不游移扣动弩机。
一行人敏捷往营帐方向靠近。
“种甚么因,便得甚么果。”刘子恨不自发抚了抚脸上剑痕,“犯的错我极力补过,恩德俱已了偿,也支出了代价,不欠这个国度甚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