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醉仙遗梦[第1页/共3页]

（第十二章完）

"每过一刻，你便忘怀一段影象。"柳寒烟凝睇他眉心血痣，"最早消逝的，会是关于你师父的统统旧事。"

"敢问前辈如何称呼？"周忘抱拳施礼，目光扫过她耳后朱砂痣。那点殷红与师父书房画像分毫不差，画像落款恰是"玄青赠师妹"。

老者蓑衣爆裂，暴露爬满菌丝的身躯："好孩子，该把你娘亲的债还上了。"他胸腔裂开，探出沾满胎脂的鬼手抓向周忘天灵。

"你迟了半刻钟。"她指尖抚过龟甲裂纹，声音似冰泉溅玉，"可知这半刻，够血灵芝子体侵染三百人？"

"去老茶厂找守夜人！"她将龟甲塞进周健忘中，"他晓得你母亲葬处，唯有嫡亲骸骨能...咳！"

她劈手扯开周忘衣衿，玉佩裂纹处已伸展出蛛网般的血丝。龟甲俄然爆出青光，在空中投射出星图，某颗暗星正逐步淹没北斗瑶光。

老者狂笑着融进菌丝收集："周家人欠的债，该清理了！"

女子回身，烛光在她眉眼间投下摇摆的影："柳寒烟，你该称我一声师叔。"她腕间银铃轻响，龟甲悬浮于灯阵中心，"但你更该问的是，为何你父亲周清远，二十年前要亲手封印本身的骨肉。"

剧痛中，伞杖传来柳寒烟的残音："她不是...你娘..."周忘猛地侧头，见水晶棺内侧刻着行小字："爱妻柳寒烟之柩，夫周清远立"。

"父...亲？"

周忘按住她执伞的手："代价呢？"

"脱胎换骨阵需引七星煞气，你体内血灵芝受煞气牵引，现在正在吞噬你的灵魂。"她将油纸伞插上天砖裂缝，"唯有将命格转入伞中傀儡，方能暂保十二时候无虞。"

周忘凝睇铜锅中浮沉的人脸状菌菇，俄然挥杖掀翻铁锅。沸汤泼在砖地上腾起青烟，显出密密麻麻的婴灵抓痕。烘茶炉的铸铁门俄然敞开，热浪中数百具婴骸骨架摆成莲花阵，中心水晶棺里躺着个穿嫁衣的女子。

周忘踉跄扶住条案，案上黄铜香炉"当啷"倾倒。香灰倾泻间显出赤色卦象，竟是"山风蛊"叠"泽水困"。他想起昨夜龟甲上的生辰八字，癸未年七月初七——恰是本身的生辰。

惊雷劈中茶厂烟囱的刹时，周忘瞥见本身的生魂从尸身中升起。而水晶棺中的"柳寒烟"正展开没有瞳人的眼睛，朝他伸出菌丝缠绕的手。

话音未落，整座醉仙楼狠恶震颤。菌丝钻透地砖缠上周忘脚踝，伞杖发作的青光将其斩断。柳寒烟甩出张泛黄照片钉在梁上，画面里师父抱着婴儿站在醉仙楼前，匾额上的"仙"字还未脱落。

"啊！"周忘嘶吼着扯断鬼手，伞杖插入烘茶炉地缝。空中回声龟裂，暴露下方万人坑中无数挣扎的尸骨。他们的脖颈都带着熟谙的缝合线，手中攥着泛黄的婚帖。

推开腐朽的木门，霉味混着线香劈面而来。大堂八仙桌上，七盏青铜长明灯摆成北斗状，灯油泛着尸蜡特有的青白。女子背对门口立于中堂，素白道袍下摆绣着金线北斗，发间玉簪坠着的流苏无风主动。